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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歸來的王子(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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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冰住進九鹿沒幾天,邺城的四惟酒莊送到一個包裹。包裹是給我的,裡面有四套夏季的薄衫,兩盒封好的蜜餞,還有王珒的信。

“主人命我将信親自交給殿下。衣服鞋襪是老夫人囑咐交給公子和郭兄弟的。蜜餞是帶給南宮姑娘的。小人明日午後再回,如有回信就順路帶走。”

如今王珒自诩下江王氏的子孫,邺城也無轄制他的人,短短幾月,他已預備好在當地重振家業。邺城原是通商要地,南北貨船川流不息,猜想他過得如魚得水,連信紙上字都龍飛鳳舞。

把蜜餞盒子放到小冰的妝台上。

“你跑到京都來,事先已經告訴他了?”

她正盤算找人給綿水夫人治病,沒聽出我的語氣。

于是我擋住燭光,敲了敲指食盒:“他可真關心你。人剛到,吃的就送來了。”

這下她覺察異樣,擡頭瞅我的神情有些發愣,等回過神,眼波一轉,仿佛我的氣悶根本不值一哂。

“殿下,我人在這裡。你卻在胡思亂想。”

“我怕你們兩個通信太勤,又将我诓去第二個萬家莊。若再有以命相搏的場景,三小姐預備什麼時候相告?”

她在銅鏡中注視我的眼睛,慢慢放下手裡的筆。

“小冰,要是運氣差一點。我早就死了。”

她轉身站起來。雖然我近在咫尺,可她離我的距離總是飄忽不定。剛才的問題又讓我們回到陰霾的雪天。我把她的頭按在胸口,用力過猛,她的發髻都散了。她不掙紮也不反抗,直到感覺她身體的暖意,我才慢慢松手。

可她依然依偎在我胸口,掌心傳遞坦誠的溫度:“去年冬天,我偶然得知邺城的王琮将軍和萬家莊的關系,而儲君也身在邺城。于是小叔叔同我說,不如來邺城找找機會。我并不知道你是怎樣的人,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可雪巢冤死的那些人一直是中殿的心病,也是宣和朝的隐患。我心想,儲君總要找個機會回京都,他的處境與中殿水火不容。如果能見到他,再給他送件大禮,助他早日登位,那他也許會幫我…”

我扳過她的臉。她的膽子實在太大。如果遇到不是我…而王珒居然唆使她做如此危險的事。

“這就是我去邺城的原因。殿下曾說過,我在利用你。如果那是利用,我也無可辯解。”

這比利用更為用心險惡。一個女人去給一個男人送禮,還想鼓噪弑君篡位。

“今後不準再給王珒寫信。”氣憤至極,我早晚要殺掉他。

熒熒燭火,她的身上跳動着某種決心。從她趕到邺城,衆目睽睽之下輕歌曼舞,她早做好玉石俱焚的決心。兩年來積攢的怒火無處發洩,使她變得瘋狂又危險。

“小冰,即使心裡的傷痛不能愈合,你也要珍惜自己。你身邊還有親人,就算你不在乎我,還有你的姐姐。”

“不是的,”她焦急地跺腳,蓬松淩亂的發絲随時能燒起來,“萬家莊是意料之外的事。為什麼你和姐姐都不相信我呢?她覺得我害了巾花;你又覺得我想害你。”

她不至于故意害我。我撫摸她的臉頰,讓她明白我相信她。脖子上的舊傷已經好了,自然好了傷疤忘了疼。

她擡起頭,勾住我的脖子。

“我不會再這麼做,所以才把一切告訴你。要是不在乎你,我就不會來了。”

暖風吹在臉上,微光将她的身形勾勒得十分清晰。這間屋子總彌散着荷葉菱角香。她的脖頸和頭發也散着同樣的香氣。心旌搖蕩,我的手心都出汗了。已過日暮時分,我該回自己屋裡去。

握住拳頭,低頭問她:“你告訴我這些,憑什麼認為我會原諒你?”

她放下雙手,離開我幾步遠:“并不敢指望殿下的原諒。隻是你能幫忙萬家伯伯,把他的女兒送回家去,也能幫幫我,讓我回到本家去磕三記頭。萬伯伯說過,殿下是個實心腸的好孩子…”

她帶走的氣息讓我失落不已,我都聽不見她在說什麼。

“小冰…”我喚一聲,她止住聲音,不知誰的心在悸動,我兩步上前,将她抱到卧床上。

我不是好孩子,也不是正人君子。意識到心愛的女子随時會轉身離去,我立刻撲向獵物,将她禁锢在自己管轄範圍。

“小冰…”又喚一聲。她看清我的神色,朝後畏縮一下。昏黃的光将她襯托得水靈靈的,我忍不住咬下去。

這是我頭一次同女子親昵,雙眼通紅,舉止笨拙。小冰很柔順地躺着,如同我剛才質問她那樣,她既不掙紮也不反抗。偶爾用拳頭抵住我的胸膛,我意識到什麼,克制自己不要那麼粗魯。

“這是什麼?”喘着氣,稍微恢複理智。我發覺她的身上有幾道刀疤,淺色的,鎖骨下有一道很顯眼。

她連忙拉過棉被遮住。

“誰幹的?”

她養在深閨,誰會用利刃刺她。更奇怪的是那些刀痕的位置并不緻命。

“就是那年在海上。你的皇叔命人來殺我。”

我也猜到了。摩挲着刀疤,過往聽說的種種片段連成一片,突然猜到答案。

“是王珒刺的?”

她點點頭。成安侯父子奉旨執行公務,王珒手下留情,她才輾轉活了下來。他将她送到青川手裡,不得不隐姓埋名苟活。所以,對于擺脫皇叔的桎梏,他和她一樣熱心。

我握住她的下巴,纏着她又溫存好久。縱然無關男女之情,可此刻沒必要存在另一個男人。

“小冰,還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她也喘着氣,目光迷離:“什麼事啊?”

我一直想知道,皇叔為何突然對南宮世家下手,并且毫不留情面。縱觀世家上下,沒有人能夠威脅到他。

她将我摟得更緊,指甲在我的背脊摳唆。

“你怎麼不去問他呢?”她垂下目光,“你是儲君,早晚會知道。”

第二天是送萬小姐的棺柩歸家的日子。我醒得遲了,窗外已有人聲喧嘩。心知不妙,我沒在自己屋裡,郭池找不到人,一定打點衆人到處搜尋。剛穿好衣服,屋外就有人叩門。

小冰還迷迷糊糊的,我告訴她今天早上要去送行。她點點頭,翻身朝裡又睡着了。掀開半樘門,屋外隻有郭池一人。松了口氣,等走出房門,喬叔叔正等在門口。

郭池一副料事如神的得意樣,兩手抱胸,拿眼角瞟我。喬叔叔卻真的很生氣,他用低沉的聲音告訴我,柳家武館的人快要出發,他們都在山門口等我。

“那走吧。”理好衣領,跨上馬,喬叔叔在離我稍遠的地方獨自前行。

郭池卻靠得很近:“公子,你該盡快告訴老夫人娶媳婦的事。不然她可要生氣的。”

我對前方說:“應該先告訴青川姑娘,請她同意後,再向南宮家下聘。”

喬叔叔未有反應。他的心情與我完全不一樣。馬不停蹄趕到山門口,王琮給自己未過門的妻子灑了幾滴淚,我都覺得他情深意重。

“你們幾個不送嗎?”我問柳教頭。他們跟随大寶一同上京,這幾月也住在山莊,已經同我們混得很熟。

柳教頭說他得留下照顧大寶。

“這七八人跟車足夠了,殿下還派人護衛,我們感激不盡。”

王琮又湊過來,絮絮叨叨囑咐許多話。主要讓嶽父見到女兒少哭,又說等秋收後他再去萬家莊走一趟。

柳教頭就說:“莊子地大人少,殿下和各位兄弟可随時來作客。主母炖的蹄膀最香,等到秋天配壺暖酒,我們武館都來作陪。好好謝謝殿下的恩情。”

我笑道:“萬夫人瞧着兇悍,原來如此好客。”

柳教頭自然知道本家小姐的脾氣,也笑道:“他們夫妻一體,既是老爺的恩人,也是她的恩人。殿下不要被她的氣勢唬住,其實我家主母心腸很好。”

王琮又命人帶些土産回去,又有一番閑聊耗去許多時間。接近午時才從山門口回來,走至山莊地界,我想找喬叔叔去小溪地練套拳法,還未開口,遠處跑來一騎兵,揚起一陣土。

“公子,”這些人多數從邺城抽調,他們習慣這麼喊我,“公子,住在婁小爺屋子裡的那位姑娘,她好像不見了。”

什麼叫不見了。我蹬一記馬腿就往回趕,趕到莊園入口已是一頭汗,迎面撞上鎮國公府來的金士榮。沒心情招呼他,徑直往小冰的屋子沖過去。

前後左後一巡視,屋頂的瓦片被揭走,露出一個四方口。妝台上的香粉盒翻了個。屋裡沒有其它變化。小冰坐在妝台前,就這樣悄無聲息被劫走。誰有這麼大能耐?

怒氣沖沖瞪着報信的守衛,他們直接後退幾步。

郭池連忙說:“别激動,一慌更找不到人了。”

我說,把莊子裡養的狗牽來。吩咐官道上安置的散兵全部過來找人。

郭池猶豫了片刻,喬叔叔則直接說此舉不妥。

披上護肩,我預備自己去吩咐。金士榮卻縮頭縮腦挨過來,他提着兩隻長耳兔,兔子活蹦亂跳地蹬腿。

王琮推他一下:“喂,你是誰?”

金士榮旋即把兔子塞給他,幾步走至我面前,笑道:“殿下莫着急,借一步說話。”

他知道小冰去哪了。我一手将他推至牆角,跟提兔子似得把他提起來。

“殿下,”他支着脖子漲紅臉,“小娘子多半被陛下找人帶走了。”

“胡說,皇叔怎麼會知道她在這兒。”

“是真的,我剛進來的時候,遇見衣卓芳的馬隊。他可不是中殿的人嘛。”

喬叔叔按住我的臂膀,金士榮掉下來,蹲在地上喘氣。

王琮踢一踢他:“那你怎麼不叫喚?莊園上下都是我們的人。敢進來搶人,就不能讓他們出去。”

金士榮瞥他一眼:“哎喲,我的大兄弟。衣卓芳是陛下的親信,我是什麼東西。我敢叫喚?還要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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