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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解語花(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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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憋着氣,努力把手抽回來。

他接着說:“皇後叫你來送東西,陛下也叫你送東西。這回該說什麼話,姑娘想過嗎?”

他的手很大也很有力,一松開,我瞬間往後仰倒。幸好阿壽扶我一下,大吸口氣,疏通了五髒六腑。單立得知這件事,他也認為是小冰主使,所以才與她大吵。而他遣我出來,是要我安撫鵲姐,為皇室表示歉意,維護永昌的安甯。

代英溫和望着我:“喜兒,别擔心。我會安慰鵲姐,烏洛蘭氏不會知道這件事。”

馬車抵達安福郡主府,腳尖落地,我鎮定了心神:“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希望大公子不要對皇後有所成見。”

他并不多言。阿壽背人下車,小童連忙推過輪椅,剛過門檻,小童告訴我們,大都府的韋大人在正屋等候。

“韋伯林找我有什麼事?”代英聳聳肩膀。

我正打腹稿,待會如何安撫鵲姑娘。哪知韋大人見我一起進屋,十分高興,又将身旁的寬椅讓于我。

他是三品要員,我怎敢與他并坐,含笑推辭,說道:“早晨去接韋姐姐,可惜沒趕上。”

“太後要見她,所以催她早些去。”

恍然記起早上的事。觀察韋伯林的神情,他顯然知道召人進宮的意圖。他謙遜說,二妹性情高傲,隻怕不稱太後的心意。

“去之前,家裡囑咐了許多話。喜兒,我早前寫信給元老師。漢章院修繕完畢,推舉講師掌書,包括女院的管理,想聽聽老師的意思。陛下問起,若答的不妥當,辜負了聖恩,也辜負老師的提拔。”

我委婉笑道:“爺爺退職了,他的話倒不要緊。外朝的事由陛下做主,内廷麼,太後自然第一要緊,接着要聽皇後的意思。”

韋伯林點頭:“正是這樣,所以才請教姑娘。太後若選好人,可皇後不答應,豈不是臣子們的疏漏。”

難道他想請我,去說服皇後麼。他們選好的人,恐怕皇後不同意,所以想找親近的人去遊說。

瞬間遲疑,坐在一旁的代英叫起來:“你們說什麼,怎麼我都聽不懂。”

他轉頭,命令阿壽出去泡壺熱茶,阿壽帶人出去了,又将門虛掩上。

韋大哥湊近一些:“喜兒,咱們兩家常年往來,我不用與你虛言。自從阿豆死後,二妹的事一直沒着落。我瞧她的志向,是不預備嫁人的。如今雍州女院重開,這不是老天賞賜的機會麼。論詩詞歌賦,有誰能勝過她。所以求了太後,賞她一個督師的名頭,算是未來安身之地,家裡的老母親也能放心。”

阿豆是我家大姑的男孩,慶禧十三年,被南嶺人淹死在洛水,靈位置于元府祠堂。爺爺很疼他,死的那年,他才十八歲。那是個傷疤,平日往來,我們兩家都不提。

他說得有情有理,我幾乎想答應幫忙。隻是,皇後不喜歡旁人插手她母家的地界,她也不容易被說服。

瞧一瞧安靜的闵代英,他待在身旁,我倒安心,見我的眼神飄過,他又不安分了。

“早就想問,漢章院南側圈起的小院是幹嘛用的?”

韋伯林笑道:“男子選仕,女子選秀,一樣的道理。”

對方随即明白,大歎:“原來這樣,給王孫貴胄選妻的地方。早知道,我多鑿幾塊花崗岩鋪路,弄得漂亮些。”

他說得真粗俗,又朝我佞笑,問我是不是也去過。

慶禧十三年後,雍州就毀了,聽說漢章院燒了三天。那時我還小,卻能聞到家中共鳴的哀傷。代英并不能體會這些,所以才無忌調笑。我沒有去過,即使你把樓宇重新修好,也未必能再現舊時風光。

韋伯林依然執着女院的督師,得到了它,未來的内宮選拔,世家嫁娶,前橋閣才有說話的權力。

我提醒:“從前的漢章院從屬南宮氏管理。”

韋伯林毫不在意:“他們府上沒有可用之人。世子遠在永昌,陛下不會讓他回來。”

代英聽見,轉過臉,慢慢浮出笑意:“伯林兄弟此趟過來,是想讓郡主府站在你那頭,向陛下舉薦令妹吧?”

韋大人笑道:“大公子的語氣,好似我心存什麼歹意。陛下若問起,請公子還有郡主娘娘幫忙說幾句。這些倒罷了,我隻怕皇後的态度…”

他們都不喜歡皇後,同爺爺一樣,提起皇後,臉上藏着防備與鄙夷。

“公子也許不知,老主在時,冒八老爺主事雍州,那時的南宮世家有多麼強勢。一國之事,隻聽一家之言,難免有失公正。如今陛下年輕,行事不喜與我們商量,有些事隻告訴皇後娘娘。譬如河道那事,先不提撒掉幾萬的銀子,前幾日奏報,洛水那裡惹出民變來,這下叫鄭老四如何收場。”

代英并不接話。

“先前老四就隻聽皇後的。陛下曾暗示,等河道的事完畢,要提他做首閣…”

這次代英擡起手,示意他别說下去。我發覺,觸及真實的紛争,他是回避的。他說他是剛來的,管不了主君的心意,請韋大人回府去。接到他的提示,我站起來送客。恰好阿壽等在門口,叫喊着去套車。

韋伯林并不生氣,他說家裡嫂嫂新打兩件首飾,隔幾天送進宮給我。

代英立刻笑道:“喜兒隻是小宮娥,做幾年差事,就等着出宮回家。她當不起貴重首飾,韋兄弟不用指望她。”

韋大哥登車前,回頭打量一下,那時代英叫我站到他身旁,隻讓阿壽上前送客。我看見遠處又駛來一輛車,撲面而來一陣風塵,大紅蓋上有個安字,是郡主府自家的馬車。

客人還未走,與剛回家的二公子撞見,互相掀起門簾問好。

闵家二公子自幼嬌養,素日皮光肉滑,此刻面頰泛紅,光潔的額頭布滿細密的汗。

“大哥大哥,不好了。”他跳下車,朝我們沖過來,連韋伯林也轉過臉。

他說,洛水迎來汛期,沖垮銅雀台的河堤,剛到宮門的奏報,死了好多人。

“大哥哥,你快去中殿吧,主上一定傳召你。”

這話是對韋伯林說的,後者立刻飛馳而去。

“大哥,咱們要不要入宮去候旨?我來的路上,看見内官去請褚大人了。”

代英與我對看一眼,爾後問:“四叔在那裡,是他發來的奏報嗎?”

二公子頓足:“不是,大水沖下來的時候,四叔帶着人指揮填沙,嘩地一下,幾十人全被沖走了,如今不知生死如何。聽說銅雀台那裡亂作一團,上千人組成隊伍,沿路見着東西就搶,已經洗劫了好幾個莊子。”

心頭一緊,抓着他問:“誰被沖走了?救上來沒有?”

惠和搖頭,見到我就說:“不知道。喜姑娘快回去吧,内廷今日提早鎖門,再晚就進不去了。”

我連忙吩咐套車。心裡想,郭池身手矯健,他是不會有危險的。

慌亂中登上郡主府的馬車,怎麼沒人駕車,很快阿壽爬上前座,他說要送我回去。

大公子喚我兩遍,我才聽清他的聲音,掀開車簾,他穩穩坐着,遠遠朝我微笑。

“喜兒,喜兒,”他安慰我,“别慌了神,回去問清發生什麼,叫阿壽遞信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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