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樣靜靜地望着，疏離于人群之外，竟然有幾分孤寂。

熒和派蒙走了過去，派蒙的聲音打破了這份若有若無的孤寂：“喂，鐘離！你看看這追思感懷的氣氛，你本人的樣子，怎麼卻有一種一身輕松的感覺呢！”

鐘離笑了笑，“卸下了三千七百年的重擔，難道不會變得輕松一些嗎？對了，你們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們去新月軒吃飯。”

派蒙雙手交叉抱在胸口，壓根不信，“别吹牛了，新月軒連茶水位都是要付錢的，你請的起嗎？”

鐘離被為難到了，“呃……這麼說來，摩拉确實不夠。”

熒終于無奈地扶額，“鐘離之前也一直這樣，但是摩拉克斯到底為什麼會缺摩拉？”

鐘離還未出聲解答，熒的身後卻傳來了一個聲音：“因為他還不習慣啊。”

派蒙被吓了一跳，轉過身一看，又叫了一聲：“啊！是你，黃金屋裡的那個家夥！”

來者正是祀，她笑着伸手彈了派蒙一個腦瓜崩，道：“小家夥說話怎麼這麼不中聽，我不是都做了自我介紹嗎？”

派蒙捂着額頭飛快後退到熒的身後，憤憤地跺兩下腳，“我不是什麼小家夥，我叫派蒙！”

金發少女自然想起來了她們的第一次見面，“你說，你是旅者？那麼你知道這個世界……”

“噓。”祀伸出一根手指壓在唇上，給了她一個“不可說”的眼神。

不能說嗎……熒稍微有一點失望。

祀的另一隻手勾起了挂在腰間的冰系神之眼，輕輕晃了晃，“雖然我是旅者，但是我和你還是不一樣，嗯……就把我當做一個會到處旅行的原神吧。”

擁有神之眼的人，是為原神。

“好吧，祀。”熒的眼神落在那個神之眼上面，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話題結束，派蒙倒是想起來剛才的“摩拉克斯沒有摩拉”這個事情，“所以說，鐘離到底為什麼沒有摩拉？”

祀先是用眼神詢問了鐘離，“我說還是你說”，鐘離點了點頭，“你說吧”。

祀一攤手，“摩拉是摩拉克斯創造的，以前他可以随時随地變出摩拉，但是凡人沒有這個能力。打算做凡人的鐘離，自然就不習慣了。”

說到這裡，祀有些忍俊不禁，“而且他還沒有什麼金錢觀念，或許曾經有過吧……我就沒見過他看價格的。”

派蒙好奇地問：“你們之前關系很好嗎？怎麼沒聽鐘離提起過。”

祀：“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

派蒙看了看祀頭頂矚目的狐狸耳朵，好像明白了，“我知道了，你曾經也是仙人，很久沒出現，是不是之前在哪個山頭閉關修煉？”

“那倒不是，”祀親昵地拍了拍鐘離的肩膀，鐘離也默許了她的動作，“我是個到處旅行的旅者嘛，鐘離是我在璃月的導遊。”

熒也忍不住笑着打趣：“派蒙怎麼變笨了。”

派蒙嚷道：“我哪有！你就知道欺負我，哼。”

和派蒙一起的熒也比平日裡更加放松，笑鬧了一陣，派蒙道：“嗯……接下來可能也該動身，繼續尋找七神的旅途了呢。”

鐘離沉吟片刻，“旅途若要繼續，恐怕稍有難處。因為璃月的海上鄰國，稻妻，正處于鎖國之中。”

熒疑惑道：“鎖國？”

鐘離颔首：“是的，因神靈意志而定的鎖國。稻妻的雷之神，巴爾。因為是稻妻幕府的将軍，所以人稱雷電将軍。”

鐘離輕歎一聲，“從去年起，雷電将軍在稻妻頒布了眼狩令。在全稻妻範圍内，收繳所有神之眼，鑲嵌在千手百眼神像的手中。”

派蒙不理解：“神之眼不是神的恩賜嗎？”

“想必在雷電将軍看來，正因為它是神的恩賜，所以神才有任意處置的權力。”

“好嚴苛的想法啊。”

鐘離閉了閉眼，繼續說道：“雷電将軍是追求永恒的神。為了永恒的國度，看來她終于下定決心，要排除任何不穩定因素了。此時此刻，連七神中最古老的我也逝去了，這或許會更堅定她追求永恒的決心吧。

“頒布眼狩令時，她一定也對她的國民重複了那句，她最常說的話——

“在七神追尋的七種理念中，唯有永恒最接近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