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迹藝人能不能道歉退賽啊！]

倏爾，段辭柯繼續說：“盛修衍偷走譜曲卻沒聽我彈過。他以為這個符号是顫音順手就用了，但其實這個符号是我墨筆斷水了，随手劃兩下而已。”

彈幕一時如洪水決堤，不可收拾。

過半的彈幕說着“胡編亂造”、“強詞奪理”的言論，控訴中混着吃瓜樂子人的添油加醋。

忽然，一條炫彩彈幕飄過：卧.槽快去微博！

同樣的場景梅開二度。

隔壁，沈鶴跟着彈幕點開微博，一點進去，他差點把鼠标吓跑了。微博熱搜第一仍是段辭柯直播，熱搜廣場新增了一個賬号：Emile YE Hill。

賬号内容隻有四個字：他的手稿。

文字下配了一段5分鐘的視頻。視頻裡，唱片機悠然旋轉，六年前，三合街路口的旋律激昂流出。

旋律末尾，還有段辭柯年少輕揚的嗓音：“保持好奇，刨根問底，他會發現世界非常可愛……”

在視頻的盡頭，相機給了唱片中央一個特寫，上面刻着時間，2018.09.26。

追過[Futuristic]的人都知道Emile YE Hill，不用買熱搜，Emile YE Hill的ID靠自來水水到了前十。

底下評論紛紛：

[啊！原來富婆姐姐不是團粉，是段辭柯唯粉啊！]

[我.操六年前？那會段辭柯還沒出道吧！]

[隻有我重點偏了嗎？段辭柯還有這麼中二的時候？]

[天老爺啊，這台唱片機一看就很貴氣的樣子！還有手腕上的勞力士，閃閃發光！]

一開始，評論走向都很正常。

知道出現一條三無号評論：

[什麼富婆姐姐！舔什麼呢！看他微博頭像和認證，男的好嗎！視頻裡的手一看就是中年人的手！段辭柯不是同性戀嗎？這位富哥指不定是段辭柯金主，六年前就搞在一起了！]

這條留言樓中樓有跟風評論：

[難道你們沒注意到段辭柯直播背景嗎？牆上挂的鐘都上十萬！他住城中村哪能有那麼好的房間直播！]

等網友吃瓜回來，直播已經結束。

*

沈鶴念出這條評論時，段辭柯怔了怔。

他看向楚星烨：“你們家的鐘都這麼貴？”

楚星烨無辜偏頭：“辭柯哥，這間房已經是我能找到最樸素的了。”

段辭柯：“……”

頭一回知道“樸素”這麼用。

微博因為六年前的音頻炸開了鍋。

音頻還在平闆裡放着。時隔六年，再次聽見初版《未來》，段辭柯心情百感交集。

這麼中二的話真是他說的？

一想到這麼中二的話被楚星烨刻成唱片聽了六年，段辭柯耳根不自覺發熱。

偏偏沈鶴是個直男。

沈鶴：“段先生，需要調低房間溫度麼？”

段辭柯：“……不需要。”

沈鶴：“可您的脖子紅得厲害。”

沙發一端響起楚星烨的哂笑。

段辭柯醉了。

沙發是雙人沙發，容納兩人本來尚有富餘。蓦地一雙手攀上鎖骨，你來我往間，沙發就顯得擁擠起來。

沈鶴不知何時離開的房間。

等楚星烨成功摸到燙人的紅，房間隻剩下平闆裡循環無休的《未來》。

耳廓傳來溫熱低語：“辭柯哥，歡迎回來。”

*

當晚，一個沉寂兩年的賬号再次上線。

上線也隻發了四個字：好久不見。

與此同時，一個叫做“笙歌”的博主發了一條微博，微博也是一段音軌，是盛修衍的《十八歲》。音軌到第三節戛然而止，隻留靡靡顫音。

盛修衍看見這條微博時，耀世内部已經瘋了。

公關部的電話如同百來個音盲彈奏，會議室裡，塗晉宇坐在主位黑臉沉默。

江卓先發制人：“塗總，這件事還有解決的空間。”

聽到這話，塗晉宇臉上有了些許表情。

“說說看。”

江卓拉過盛修衍：“我們可以這樣……”

方案敲定，盛修衍連夜發了一條微博回應：

[@段辭柯恭喜辭柯哥重回娛樂圈！抱歉抱歉，下午我在直播沒有及時去給哥哥慶祝打賞……我就知道辭柯哥這麼有才華，走在哪都會發光的！當初哥哥退圈退的急，我沒來得及感謝哥哥送我的《十八歲》生日禮物，别生我氣……]

微博也配了視頻，視頻正好是盛修衍兩年前生日錄的，[Futuristic]成員一人說送一個禮物，段辭柯說的便是“我送你一首新歌”。

發完微博，盛修衍心有餘悸地問江卓：“你确定粉絲不會挖墳，找到以前段辭柯送的那段旋律視頻？”

“不确定。”江卓說。

“那你還讓我發！”盛修衍提了提嗓。

“現在慌也沒用，隻能賭。”江卓拿過他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點着，“聽好了，就算有人發現了那段視頻，你也要抵死說是段辭柯臨時改了曲，反正當初那首曲子也是半成品。”

“如果賭輸了呢！”盛修衍問。

江卓說：“賭輸了隻能從頭再來。”

說着，他把手機抛過去：“微博我設了半年可見。”

盛修衍還沉浸在那句“重頭再來”中。

他情緒突然激動拍上桌，桌上酒杯輕顫，紅酒溢出：“我辛苦了五六年憑什麼重頭再來！如果重頭再來那我跟高霁、跟塗——算什麼？！江卓，我不能重頭再來……絕對不能……你得幫我想辦法！”

江卓眼裡的疲憊愈發濃烈。

他給自己倒了杯酒悶下肚，譏嘲地笑：“不想重頭再來就想辦法聯系上段辭柯。他以前跟你關系不是很好麼？能私了就私了，道個歉服個軟，實在不行……修衍，對付同性戀你比我更有辦法，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