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卓語氣雖然不中聽，可建議是真的。

高霁、塗晉宇，都是盛修衍自己争取來的機會。

但段辭柯不一樣。

桌上響起悶咚聲，盛修衍坐下，下巴抵在桌面上，空洞又迷茫地說了句：“沒用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江卓隻當盛修衍不想面對段辭柯，“當年網上瘋傳段辭柯對你格外照顧，粉絲都說你兩隊内戀愛……既然有舊情，就讓它複燃。”

“舊情？”盛修衍嗤笑着抿下酒杯。

如果有舊情，在地府就燃上了，哪還用等現在。

他指尖抹着杯壁上的酒漬，模樣似乎染上醺紅，呢喃說道：“親到臉頰都要去廁所幹嘔的人，哪來的舊情……“

江卓詫異回頭。

桌上趴着的人臉頰帶着醉意，但眸子依舊清晰。

江卓說：“之前沒聽你提過。”

盛修衍回：“你也沒問。”

江卓眉色不滿：“我說過，你以前發生的所有事都要告訴我——”

話沒說完，盛修衍激烈打斷：“告訴你？告訴你什麼！告訴你我被男人嫌棄了？還是告訴你我曾經追過段辭柯失敗了？”

偌大的客廳驟然安靜，隻聽見盛修衍惱羞成怒的呼吸。

過了半晌，呼吸漸漸平複。

江卓消化完新的料，垂眸盯着酒杯說：“修衍，你在圈裡待了這麼久，怎麼裝起小白花了。”

“江卓你——”盛修衍剛平複的怒火又往上冒。

怒火還沒來得及蔓延，就聽見江卓開口：“沒有舊情就演。這段時間我會安排好能用的狗仔，你想辦法約段辭柯出來，男女那套做法，換個性别同樣能用。”

窗外鐘樓指向零點，鐘聲的餘音穿透高牆。

盛修衍倏然清醒。

*

連着兩天，網上異常忙碌。

自那條送禮的微博發出，段辭柯就好似突然消失一般，微博都沒有上過。

大家把段辭柯的不回應視為默認，一時間，輿論陷入兩極分化。

有人說盛修衍用段辭柯作的歌出專輯，但是專輯沒有标明原作詞人和作曲人，不道德。又有人說送出去的禮物就不是自己的了，盛修衍用禮物二次創作，不署名段辭柯合情合理。

總之，娛樂圈每天都有斷不完的案。

微博硝煙四起，莊園的玫瑰卻開恬靜安詳。

房間裡，段辭柯接着電話：“嗯……好的，麻煩副會長了……下午就能提交，多謝……”

挂掉電話，門被敲響。

段辭柯開門就聞見玫瑰清香。

玫瑰撲了滿懷，楚星烨的聲音夾在玫瑰花瓣中飄過：“好花贈佳人。”

從楚星烨進門起，段辭柯眼裡的趣意就沒散過。

“佳人？”他接過花。

楚星烨正經八百說：“才貌雙全，風度翩翩，哥哥怎麼不算佳人了？”

花瓣在一聲輕笑中往下飄。

走到沙發前，沈鶴已經讓人拿來了新的花瓶。

玫瑰放在琉璃瓶中，嬌豔欲滴。

不等楚星烨問，段辭柯直接說：“《隐聲》同意隐藏參賽者編号了，下午我把新歌傳上去。下一首參賽歌曲不出意外也是原創，我有幾首半成品的舊曲，這幾天重新潤色修改一下。”

話剛落，楚星烨歎了歎氣。

段辭柯一愣：“怎麼了？”

楚星烨起身擠進段辭柯膝蓋間，咬耳朵說：“我聽說長期待在密閉環境人會變笨。”

*

秉持着不能讓男朋友變笨的強詞奪理，楚星烨拉着段辭柯去了花園。

那天下了直播，段辭柯一頭紮進了影音室，網上發生的事他還不知道。

楚星烨撿了些關鍵的說。

說到盛修衍的微博，段辭柯腳步右歪，踩在枯枝上，枯枝咔呲脆響。

玫瑰園區芬香彌漫。

許是香味激發多巴胺，段辭柯心情挺平靜，平靜地說：“以前不知道他能這麼沒臉沒皮。”

楚星烨輕笑：“哥哥要回應嗎？”

段辭柯說：“我從不做慈善。”

不做慈善的結局，就是微博短暫的崩了。

盛修衍的微博底下多了一條評論，評論很快被頂上熱評第一。

評論很簡單，隻有一句話。

段辭柯：禮物隻送隊友，不送拆遷辦。

網友：？？？

拆遷辦什麼意思？

評論蓋起了樓中樓，都在問段辭柯什麼意思。

還沒等沈鶴念完前排評論，樓中樓刷起了一排驚恐表情。沈鶴退出刷新了一下，再進去，樓裡出現新的評論——

GCne?尹哲：拆了[Futuristic]，可不是拆遷辦嗎？

GCne?尹哲：阿柯，歡迎回來。

評論出現如昙花開，不到半分鐘就被删除。緊接着，GCne工作室發微博，稱賬号非本人登陸。

娛樂圈那些操作，段辭柯心裡清楚。

他想了想說：“給尹哲留個言，不用澄清。”

毀了自己，不值當。

沈鶴點頭：“好的段先生。”

點開消息列表，沈鶴看到盛修衍的消息。

盛修衍：辭柯哥，我想見你一面。

盛修衍：難道以前[Futuristic]的情誼都是假的嗎？

盛修衍：你不是說過會一直對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