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修衍:辭柯哥,尹哲哥哥為什麼要冤枉我……
念到第三條,寒氣從一米開外直逼指尖。
沈鶴清了清嗓:“段先生,要回……”餘光瞥見冷下來的楚星烨,他話鋒大轉,“要我幫您删除記錄嗎?”
段辭柯笑着捏了捏楚星烨脖頸。
“删了吧,”他指尖在脖頸凹陷的地方來回撫了兩下,“再不删,某人下午的點心要白吃了。”
楚星烨微微仰頭:“哥哥,癢。”
一聲“癢”說得百轉千回,沈鶴手一抖,把盛修衍拉黑了。
*
段辭柯和尹哲的評論霸占了熱點一周。
盛修衍在直播間含沙射影地賣了波慘,大緻說兩年前自己沒幫段辭柯争取星途機會,段辭柯生氣了,隊裡的成員跟段辭柯關系更好雲雲。
網上吵的天翻地覆。
一來二去,《隐聲》發布的百進四十新規則混迹在争吵中,顯得格外蕭條。
直到百進四十投票通道開啟。
[???不公布選手編号是幾個意思?]
[段辭柯金主下場了吧?那個Em什麼的不就是嗎!]
[主辦方都說了保證比賽公平才隐藏的!不隐藏等着你們惡意投票嗎!]
[好好好,我一個都不投好了吧!]
…
段辭柯看見這些聲音時,已經是半個月過後了。
法國,聖心醫院。
距離手術結束已經過去十天,今天是拆紗布的日子。
從沙川到法國,落地段辭柯便跟楚星烨分開了。主宅隻能本家進入,外人不得入内。
他身邊隻留下沈鶴。
病房内,醫生的手從發梢一圈一圈繞過,随着紗布變薄,段辭柯隐約感到眼球上方罩着淡淡的光霧。
光霧在紗布摘落的一瞬達到頂峰。
段辭柯剛想睜眼,眼睛被一雙手覆蓋,耳邊傳來焦急的法語。
病床前,沈鶴同聲翻譯着:“段先生,您做的是眼球手術,睜眼要格外小心,慢慢睜開。”
得到段辭柯點頭,醫生放手。
裹了十天的紗布,眼皮像是第一次活動一般,擡眼都顯得笨拙。段辭柯睫毛随着眼皮擡起而輕顫,眼睛表層很快洇出一層水氣。
沈鶴繼續翻譯:“段先生,有沒有感到眼周疼痛?”
段辭柯點頭:“一點。”
沈鶴接過醫生手上的電筒,又問:“您能看清我手上的物品嗎?”
問題問出,病房陷入靜默。
段辭柯目光透過手電筒望向落地玻璃外,水氣落成一滴眼淚,順着鼻翼滑落。
醫生慌了神,床側幾個教授圍上來。
幾雙手落在自己眼睛和額頭上,手電筒燈光靠近時,段辭柯搖頭:“我能看見。”
他不光能看見該看見的,還能看見不該看見的。
落地窗外,謝必安朝他揮了揮手。
段辭柯:“……”
法國為什麼會有國内的鬼?
*
又做了兩輪檢查,教授和醫護才放心離開。
病房安靜下來,段辭柯忙問沈鶴:“楚星烨醒了嗎?”
沈鶴張口,猶豫了一會說:“主宅還沒傳來消息。”
見段辭柯眉頭緊蹙,眼裡隐有霧氣升起,沈鶴上前,用手虛擋着光線:“段先生,您還在術後恢複期,要避免情緒波動影響眼周神經。”
話落,段辭柯眉頭稍松。
他半阖着眼皮,擋住了眼裡的擔憂。
沈鶴說:“三少的手術比較複雜,目前隻是第三場,還有一場。不過您别擔心,楚先生說上一場手術良好,沒有出現術後并發症。”
沈鶴的話并沒有減輕段辭柯的擔心。
他剛想問能不能給主宅緻電,落地窗外的謝必安又朝他揮了揮手。
手揮得急,黑色鎖鍊擦着他眼睛而過。
窗外,範無救劫後餘生地張着嘴巴。
段辭柯見他朝謝必安罵罵咧咧,謝必安跟沒事人、沒事鬼似的咧嘴笑着。
事出反常必有鬼。
說不定跟自己眼睛複明有關系。
思及此,段辭柯擡頭看向沈鶴:“沈鶴,我想睡會。”
*
等到沈鶴帶上門離開,謝必安敲着範無救的頭指向房間。
範無救回頭,兩鬼一起飄進來。
謝必安:“這位嘉賓好久不見!”
眼瞅着謝必安又要揮手,範無救雙手攔下:“你還甩!真勾着魂秦媪姐姐不放過你!”
“唔(我)…嚒(沒)……刷(甩)……”
謝必安掙紮着,兩鬼糾纏在一塊。
纏了三圈,鐵鍊纏在了段辭柯身上。
勾魂鎖是至陰之物,落在活人身上,活人會陷入失魂狀态,失魂狀态持續過久,靈魂就會離體。
失魂狀态,活人會昏迷。
段辭柯眼皮合上前隐約看到一抹黑色。
随後,尖銳的貓叫劃破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