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川市陽光明媚。
距離段辭柯上一次登陸微博又過去半個月,這半個月熱搜難得風平浪靜,不過是偶爾爆個夫妻出軌,偶爾來個新劇營銷,再撕個番位。
上個月剛霸榜熱搜的人,慢慢變成不可說的縮寫。
[DCK《隐聲》真輸了?不至于吧……]
[沒辦法,DCK的音色太明顯了,很容易被扒出來。不是說他百進四十倒數第二麼,沒了《隐聲》冠軍保駕護航,他還怎麼複出?]
[他金主呢?出來保個人啊!我還沒吃夠瓜!]
[得了吧還金主。有人搜了,DCK直播牆上那挂鐘是法國古董,被超級富豪拍走了,收藏品!誰家收藏品拿來挂牆上,肯定是赝品啊!]
網上衆說紛紛。
銀月灣别墅區,安影笙窩在沙發上,電腦界面放着《隐聲》後台歌曲審核。
歌曲名叫《恒光》。
簡介隻有一句話:靈魂長明不熄。
點開歌曲信息,又是那個編号,88679。
提交IP,法國。
安影笙鼠标停在IP之上。
随後,一聲驚訝蓋過耳機裡的歌聲:“段辭柯去法國了?!”
*
同一時間,耀世休息間爆發同樣的疑問。
盛修衍:“段辭柯在法國?”
提前預料到盛修衍情緒的江卓淡定點了點頭。
看見盛修衍難以置信的目光,江卓拿出手機:“我認識一個法國的記者,他蹲新聞蹲到的。”他邊說邊點開一張圖,圖片裡,飛雪之下走着兩道人影,“走前面的是段辭柯。”
“這是哪?”盛修衍拿過手機。
“法國聖心醫院。”江卓說。
聖心醫院聽過,跟橡樹灣一樣。
盛修衍放大圖片。圖片排得唯美,段辭柯在傘下仰頭,大衣邊緣露出的病号服更顯氛圍。
“這個打傘的人又是誰!”盛修衍問。
江卓猜測道:“你不覺得他的身形跟溫泉山莊那張照片裡的助理很像嗎?”
提到溫泉山莊,盛修衍指尖捏出了紅痕。他又翻找出溫泉山莊那張照片放大,問道:“楚星烨呢?”
“你說這個人?”江卓指着照片裡的楚星烨。
“對!”盛修衍追問,“他在法國嗎?”
問完,他聽見江卓說:“這人還是别查為好。”
江卓:“塗總之前派人查過他的信息,在娛樂圈關系網内根本查無此人,再往下查,耀世還有何羽沁那都收到了稅務機關檢查通知。”
江卓沒再說下去,可盛修衍聽的明白。
楚星烨的身份不簡單。
怪不得,怪不得段辭柯在地府同意跟楚星烨組CP,肯定一早就知道楚星烨了的身份!
盛修衍手掌越掐越緊,低罵道:“騙子!”
如果他早知道楚星烨身份不簡單,一開始選搭檔的時候怎麼會選安影笙?!
盯着照片,想到地府過往,一些未曾注意的細節在這一刻倏然放大。
法語接龍……
法語情歌……
還有打賞榜的Emile YE Hill……
Emile YE Hill……
盛修衍猛地攫住江卓胳膊,激動說道:“江卓!Emile YE Hill就是楚星烨!”
盛修衍的激動沒換來江卓感同身受。
江卓目光懷疑:“修衍,你怎麼會認識楚星烨?”
胳膊上的力道松懈下來。
盛修衍放下手,回頭往沙發走,聲音飄忽不定:“星途大賞見過一面。”
江卓問:“就一面,能讓你印象這麼深?”
盛修衍僵笑回答:“在休息間遇見辭柯哥,打了個招呼,他跟在辭柯哥旁邊做自我介紹了。”
畢竟同事多年,江卓看得出盛修衍在說謊。
他沒拆穿,隻是話裡有話地說:“修衍,做事要有輕重緩急,也要留有一線。如果當年高霁不對段辭柯趕盡殺絕,就沒有段辭柯這次的絕地反擊。”
盛修衍笑容更僵了些。
江卓繼續說:“段辭柯估計一時半會回不來。他消失的這段時間你的路人盤好不容易回暖,繼續原來的方案,直播做一些引導,别惹事。”
也不知道這番話盛修衍聽沒聽進去。
楚星烨的話題沒再繼續。
盛修衍問:“《隐聲》的晉級名單打聽到了麼?”
“打聽到了。”江卓說。
不等盛修衍追問,他直接揭秘:“你猜的沒錯,《傩》是段辭柯。”
茶幾上的玻璃杯碎了一地。
*
#段辭柯 《傩》#很快上了熱搜。
[逗我?我沒日沒夜對比音色,結果跟我說我投的是段辭柯?!《白鴿》先不評價,這首絕對假唱!]
[就算他真唱,歌詞也絕對不是他寫的!]
[我記得代寫歌詞違反比賽規則了吧?@《隐聲》主辦方這都不查?]
[家人們等什麼呢!去舉報!]
熱搜發酵半天,微博掀起了抵制《隐聲》浪潮。
廣場曬出一張張工商投訴回執,投訴《隐聲》欺騙消費者。
音協辦公樓,宋玉東站在會議室末端撐手反駁:“會長!您是看過段辭柯比賽的!他怎麼可能找人代寫歌詞!”
會長名叫廖彥俊,還有兩年退休。
廖彥俊語重心長:“玉東啊,我知道你愛才心切,可才華最經不起時間考驗。五年過去了,段辭柯江郎才盡很正常。”
江郎才盡?
宋玉東皺着眉頭:“會長,江郎才盡的人寫不出《白鴿》。”
“萬一《白鴿》也是代寫呢?”廖彥俊說。
“我聽過段辭柯清唱——”
宋玉東的解釋被打斷:“能唱不代表能創作。”
會議室的空氣凝結成冰,仿佛火藥彈夾都凍進了冰塊裡,随時可以爆炸。
時間一格一格的走。
毫無防備地,冰塊被刺耳的手機鈴聲震碎。
鈴聲來自廖彥俊。
廖彥俊看了眼來電人,拿起手機起身往外走:“行了,這件事就這麼辦,取消段辭柯成——”
走到門口,身後傳來聲音:“會長,如果十進三改成線下比賽,現場即興創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