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他，是在妳禁閉室外的……啊，好肥。”

是伯特。佩塔爾抿緊嘴巴憋笑，伯特那頭肥豬，瞧瞧他在這種窮鄉僻壤裡過得什麼好日子，吃的什麼好東西，她忽然想用伯特的肥肉熬人油了。

佩塔爾本來想看看伯特到底想做什麼，可惜伯特的大腦和他的□□一樣小。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急，不客氣的呵斥也随之而至:“喂！你給我站住！”

“你有什麼事呢，伯特大人？”佩塔爾轉過身，平靜的面容差點讓刻萊諾誤以為剛剛惡劣的情緒波動是錯覺。

“你，對，就是你，”伯特氣都喘不勻，卻還要擺出一副鼻孔看人的鳥樣，“這筐東西，給我！”

做夢去吧豬頭。有了上次的教訓，佩塔爾在實力沒精進之前，還是選擇了迂回戰術。

她捂着嘴假裝驚訝道:“哎呀，不知道伯特大人要這些寒酸的菜做什麼，我記得每天會有專人向教堂運送最新鮮美味的食材，難道說伯特大人喜歡吃這種平民蔬菜嗎？”

其實食材隻有新鮮與否之分，但伯特死要面子，自認為高貴的下場就是被佩塔爾牽着鼻子走:“哼，告訴你好了，我現在可是高貴的魔法師！達特大人給了我一個試煉，他在修道院等着我，隻要我用魔法感知到山上的作物并且帶回去……”

“……誰先帶到誰就更有學習魔法的天賦？”

“對、不對！你怎麼知道我在和納菲斯比賽？”

真是廢話，按照伯特懶惰的性格，大熱天絕不會踏出教堂一步，更别提爬山了，能讓他做出這種犧牲，肯定有鬼。

佩塔爾眼珠滴溜溜地轉，一個模糊的主意成形，她試探着開口:“能為伯特大人提供助力是我的榮幸呀，但達特神甫會不會問你尋找的過程呢？”

“榮幸呀～～～”刻萊諾适時地陰陽道。

伯特很快忘了佩塔爾揭他老底的事，他現在又渴又躁，恨不得馬上完成任務回教堂，但佩塔爾的話讓他萎縮的腦仁重新開始思考，他不耐煩地問:“那怎麼辦，你馬上給我想一個辦法出來，否則我要你好看。”

“其實，你隻需要跟我一起下山，我們先在修道院的孩子們面前做個見證，這樣達特神甫就不會起疑，你也不用接受這些平民蔬菜。”佩塔爾雙手合十，臉上又露出了充滿善意的笑，“我之前看過一些書，上面有關于魔法感知的描述，我可以複述給你聽。”

“你原模原樣和神甫說就好啦，很方便吧？”

伯特高興起來，他樂得有人幫他做事:“我允許了！你以後再找到這些菜，必須馬上彙報給我！”

不遠處的森林裡突然傳來一陣魔力波動，很微弱，但足夠熟悉，比佩塔爾反應更快的是刻萊諾的提醒:“水元素。”

那就是納菲斯了，看樣子也挺焦頭爛額的。

“好了，快走！你在發什麼呆呢！”伯特遲緩地感受到了納菲斯的魔力，他急切地呵斥道，大步朝山下走去。

“是，是～”佩塔爾跟着這頭笨重的豬緩慢下山，她注視着伯特的背影，想象要如何分割他身上的部位，嘴上一心二用地複讀刻萊諾緊急調出的感知相關知識:“魔法感知是一種基于自身精神力和魔力互相協作并以波狀以本體為中心向四面延展開的魔法師必備基礎探知……”

“你說那麼快是覺得我聽得懂嗎？！”

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佩塔爾放慢語速，她依據理論将精神力附着在魔力上，再緩慢地想象它們以波紋狀延展開的樣子。

真是神奇的感覺，她閉上眼睛，她的魔力穿過所有的障礙物，如同蝙蝠的超聲波，忠實地向她的大腦反饋周圍的景況。

背後的蔬菜給她帶來的感覺不一樣，在一視同仁的平緩波動中，它們像是一道細小的漣漪，需要更仔細才能捕捉到。

怪不得達特把這個當做魔法感知的考驗對于那兩頭豬來說是挺難的。至于其中原理她也不知道。

她甚至可以把輸出的魔力分的更開，壓的更扁，讓它們到更遠的地方去——

“你啞巴了？我讓你慢點說不是讓你閉嘴！”達特呼哧帶喘的聲音中斷了佩塔爾的感知，她攥緊了拳頭，好容易壓下揍過去的念頭。

是先練習捉魚的緣故嗎？感知好像沒有很難，但達特是先讓他們練習感知……算了，反正她之後全都要練。

佩塔爾把剛剛感知的感受挑出一些，用簡潔的話一句句念給伯特聽，介于伯特肯定沒有她的實力，“好像”“大概”“我也不知道”“總之就是感覺”這些詞句高頻出現着。

而此時，山腳下的修道院，伊洛帶着孩子們賣力地用鐵鏟翻着荒地的土，修女古利奈為她們端來了用碗裝着的水。

“你們在做什麼？”神甫達特皺着眉走到後院，看着手上臉上沾着泥巴的孩子們，厭惡地别開了頭:“等下納菲斯和伯特會過來，看到他們得體的樣子你們不會羞愧嗎？還不快把自己清理幹淨！”

達特瞪了一眼古利奈，古利奈回看過去，她總是帶着笑容的臉上沒有表情，顯得冷冰冰的。

達特沒有得到預想的結果，他從鼻子裡出了口氣，邊說些“罪孽肮髒的女人”，邊走回飯堂裡。

他可不想在太陽底下幹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