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五條先生也忍了很久吧,明明心裡好奇得不得了,卻什麼都沒說。”
我語帶雙關。
被牽引着一路往裡走,雨不知何時停了,路燈下的影子慘淡而稀薄。
想到之前五條悟在“裝修中”的鬼屋解決了不省心的同事,猶疑滿腹。
總之會是那個地方嗎?
雖然有點奇怪,隻要想到是五條悟,我就覺得尚在情理之中。
總算要到攤牌的時候了嗎?
“噓。”彎下腰身。
我停了下來,安靜注視着他的眼眸。
琉璃藍定定看了一會兒,忽而埋下頭,吻向了脖子。并非點到即止的淺吻,而是帶着疼痛味道的輾轉噬咬。
燈火通明。
夢幻般的樂章,由遠及近,華麗地亮起來。像流動的星河一樣,深深地沉入光影斑斓的醉夢中。
是足以被放在電影宣發一分鐘預告内璀璨場景。
哪怕我也會感到内心輕微的震動。
是從四月升起的煙花嗎?
還有随着體溫傳來的旺健,富有生命力的心跳。
……這個男人啊。算了。
“其實還是有點緊張,萬一被讨厭了怎麼辦?”
但似乎隻是單純地哀歎,并沒有辯解,也沒有後悔。
話音落地,我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等等,這個身高差,還有我手裡抱着的玫瑰。
這是什麼情況?
要跪下來求婚了嗎?
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腦門上的問号從一個變成了一排。
琉璃藍的眼瞳如同被冰封的大海。
我看着他墨鏡裡倒映的自己,大大眼睛裡寫滿了大大的迷惑。
【人間迷惑】五條悟。
以普遍理性而言,這是屬于兩個人的,一生隻有一次的珍貴場合。
是對待特别之人的,非常重要、無可替代的儀式。
但是,真的會有人類對認識一個多月的女朋友求婚嗎?
五條悟會做這麼做,與其說是有意為之,不如說是符合他的個性。
真是的。
就算是符合個性。
還是很讓人不爽啊。
以他十分任性又浮誇的風格,如果真心喜歡,一定會忍不住向全世界宣布,某個倒黴的女人被他标記了。
真的很讨厭呢,明明隻是過家家,卻要表現出真心滿滿的樣子。
關鍵是如果不是準備求婚,之後發展到不可收場的地步,豈不是會有更加令人迷惑的操作。
——所以果然還是五條悟的問題。
不行,我要分手!
他刻意配合我的身高蹲了下來,挪了挪位置,又臭不要臉地在臉頰邊上親了一下。
而後擡起目光,像隻看起來異常乖順大狗。
“小夜,喜歡嗎?”
曲曲折折的光照亮了他淡淡的笑,和愉快勾起的嘴角。
哪怕不去刻意注視那雙要人命的眼眸。
他這個人,也像寶石一樣好看啊。
我遲疑了一下。
“很……好看。”
“然後呢?”
“……”
為什麼人類總喜歡做這種自讨苦吃的事情呢?
普通的拒絕方式已經吓退不了他了。
那麼接下來是歡天喜地地接過戰書。
還是給他一巴掌正式撕破臉?
對比身高和力量差。
深呼吸。
“五條先生,你現在感覺如何呢?”
“還不賴啊。”他擡起眼皮,用格外蕩漾的聲線說:“總之就是,非、常、期、待。”
“……”
草,生了出來。
是白癡男生往女寝樓下擺花,利用儀式和起哄觀衆逼迫就範的衍生應用。
逼迫就範,我讨厭這個詞。
【分手!必須馬上分手!】
怒火幾乎融斷理智的瞬間,我又強迫自己冷靜。
五條悟可不是會盲目自信的人。
肯定被忽略了什麼。
就在我懷疑自己是不是中間水過十幾集劇情。
遠方有一大片騷動逼近,歪歪扭扭的木偶人大軍一樣壓過來,特别有黑|暗童話的風格。
我很确定不久前周圍除了我跟五條悟沒有其他活物。
感覺自己一下子佛了。
松了口氣。
明白了,剛剛那個隻是燒錢廣告,現開始在的才是正片。
馬上從日本旅遊宣傳片快進到童話亂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