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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高專前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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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醫院的路上。

将額頭靠在晃晃悠悠的玻璃窗,發燙的陽光透過玻璃。

觸手可及的微弱呼吸,輕柔地搖晃。

穿過橋洞,光暗了下來。

深邃的幽風帶來強烈的陌生感,像漩渦一樣,将日常化的異樣卷了進去。

到底是黑影吞沒了巴士,還是巴士朝着黑影追趕呢?

有着透明指尖的人形,溫柔觸碰被風撥動的發絲。她的雙臂環了上來,下巴枕在頸窩,低緩呢喃,像壞掉的八音盒。

而後手機的震動将我驚醒。

透過玻璃的反光,與礁石那樣的眼睛相對,突然闖入的光芒淹沒了所有。

“藤原……”

無法分辨究竟是夢,還是曾經發生過的記憶。

之所以會突然看見她,大概是失格而死,靈魂無法投胎的緣故。

波濤上巍然伫立的跨海大橋,是屬于巨大城市的标志,藍天無畏,白鳥遨遊,喧嚣模模糊糊地像來自另一個世界。

我低頭關注手機上的信息。

伏黑:“你會來高專,不隻是你跟我們說過的原因吧。”

喉嚨有輕微的癢意。

忍不住低聲咳嗽,擺手謝絕了前座陌生人好意的關心,指尖在屏幕飛快地按動。

我:“伏黑同學真的很敏銳呢,也很可靠。”

我:“我所在的學校發生了詛咒殺人的案件,我親眼見證了被詛咒異化為怪物的人。當時來處理的就是五條老師。”

在學校裡存在後援會這種東西,是不正常的。

明明是命運的慈悲,讓很多德不配位的人降生到正常的家庭,擁有健康的身體,擁有足夠的好運進入學校接受教育,能夠用習得的理性克制自私的基因。

有的人卻哭着喊着要自甘堕落,發明一套有趣的說辭,把自己描述成無怨無悔的追夢者。

——仿佛不聚集不排擠不校園暴力不道德綁架不将妄想寄托于他物就不是青春,醜到我眼睛了。

至于【喜歡】我。

在我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小事。

年輕漂亮性格好聰明擅長提供情緒價值的女孩子誰不喜歡呢?

不過是用幾句虛僞的話,無聊的關心,再浪費一些無關緊要的時間,捏出的錦簇鮮花。

人手一份,廉價無比。

為什麼人人都看得出廉價的東西,還會趨之若鹜呢。

因為,有需求。

在短暫的,平平無奇的,乏善可陳的人生中,絕對不可能存在比我更好的,更觸手可及的價值提供者,滿足無處安放的【幻想】。

這些幻想昂貴脆弱、軟弱自卑,經不得一點風吹草動,一旦感受到現實的刺痛,就會縮進殼子裡。

對于這些人而言,要讓他們坦然承認,日複一日的,比嚼爛的口香糖還要無趣無味的真實,比死了還要難受。

所以誰【喜歡】我,我反而會看不起對方。

越是内心空虛的人,越喜歡抱團。因為需要互相兜售那套虛僞的說辭,需要從對方身上确認自己是對的。

以我的名義去欺負、捉弄、攻讦他人,建立奴隸秩序,開展偉大的“圈地運動”,與另一波人撸起袖子互相罵街,仿佛我是靠黑紅出道的娛樂明星。

最後還要自欺欺人地将那些無聊的事實隐瞞下來,由後援會決定,什麼是合理的社交規則,什麼對我有利,完全剝奪我正常表達訴求的能力。

——“啊對對對”,仿佛隻要這樣,就可以讓所有人幸福。

青春是追夢的年紀,有的人卻在創造充滿攻擊性和排他性的夢,來滿足幼稚病的狂歡。縱火犯們以夢為跳闆,感染一個又一個的傷病者,将受害者轉變為加害人,多有意思。

隻是我會支付的代價,卻作為踢貓效應,報應到額外的人身上。

被惡意挑釁了。

無法幹脆地謝幕離場。

隻能站在黑暗的舞台,任由追光燈化作凝視的刀片,插入發狂的血宴。

失控和疼痛讓我感受到了屈辱。

我的遊戲變成了殺戮場,影子代替我狂歡。

就算虔心思考,也無法寬恕。

即使心懷祈禱,願望也不會實現。

這是多麼地……虛無。

所以抱歉呢,伏黑。

現在的我,還沒有辦法好好說起這件事。以你的能力,應該能夠調取到當時的詳盡記錄的吧。

你可以盡所能地施展好奇心,作為交換,我什麼也不會交代的。

帶着包裝好的水仙花。

向前台醫護做了登記。

“這個女孩子每周都來呢。”年輕護士在我走向病房的時候悄悄說。

安靜地走過每一扇門,直到拐進熟悉的病床前。

自石黑被鑒定為腦損傷後綜合征,成為植物人的概率随着長時間的昏迷激進,他的父母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石黑夫婦都是營銷部門的骨幹,分别在兩家商業競争激烈的公司擔任要職,夫妻關系早已名存實亡了。常來繳費辦手續的是女方的司機,他在閑聊時嘴碎地抱怨了一些石黑家的情況。

比如石黑夫婦是大學時代開始的戀情,兩個人都要強,經曆過好幾次分手,不小心懷孕就結婚了,孩子沒人管連寫作業都會問他,很懂事雲雲……

今天嘴碎的司機不在,房間裡卻站着一個莫名有些眼熟的背影。

是個女孩子。

短發,與藤原差不多高。

“你好,打擾了。”

她随着我的敲門聲警覺地回頭,熟悉的臉龐令我一愣。

“你是藤原……同學的親戚嗎?”

她面容憔悴,還有一絲疏離。

“你就是星野學姐吧?我聽過你,我是友香的姐姐,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我将水仙花放在窗邊,走近端詳她的臉,遺憾地搖頭。

“抱歉我完全不知道。”

“友香不喜歡向别人說起我,我們父母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離婚了,她跟着母親,我跟着父親,在不同的城市生活。”

自稱是藤原姐姐的女生幹巴巴地說,手裡還提着東西。

“别看這樣,其實我隻比她早了幾分鐘出來,我們私下關系還是很好的。”

“我相信你,你一定有不得不到這裡的理由吧。”

“我想看看另一個受害者。”她說:“而且,我是專門來等你的。”

“辛苦你了,真的很高興能認識你。”

她的表情有了一絲變化。

下一秒,我輕輕抱住她。沒有用力,感受到她嬌小的身體在我的擁抱下變得僵硬。

“真的很高興,藤原姐姐。”

“我……沒有來,我來晚了……”她忍不住哭起來。

“我沒有保護好那個孩子……”

肩膀聳動,幾乎說不出話。

她的身體在我懷抱裡,兔子似的顫抖着。

于是一遍安慰她,一邊給她遞紙巾,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控制住情緒。

“我們出去聊一聊可以吧?”

石黑是VIP病房,往上一樓就是休息區。藤原姐姐一路很寶貝地抱着她帶的手提袋。

“聽說後出生的胚胎會被先剖出,從生理的角度說,其實你才是真正的藤原妹妹吧。”

“啊……是這樣的嗎?明明隻是幾分鐘而已,我跟友香是雙胞胎,她比較懂事聽話。”看上去她并不想在這個話題多聊。

休息區的空調很足,找了靠窗的位置。一截陽光鍍在淺綠色的桌上,空間反倒顯出格格不入的的空曠來。

與對方随意聊了幾句關于藤原家庭情況的話題。

藤原與石黑很相似,同樣是父母不合,同樣是他人眼中的内向懂事。

或許這就是他們共同創立社團,成為朋友,又最終淪為敵人的原因吧。

“其實我們家是經營神社的,多少有點那方面的關系,對于鬼怪之類的接受度比較高。”

“鬼怪的意思是?”我端來了兩杯熱水,就這麼在她對面坐下了。

“是通過内部渠道得來的,因為聽說過很多類似的事情,像友香這種沒有任何征兆突然消失的人,通常會直接公布為失蹤,為了……不引起社會恐慌,所有的信息都被封存,由保密部門接管。”

“我用了很多辦法……說失蹤,根本沒有好好調查!友香很怕黑,根本不敢一個人走夜路,她一直很懂事,情人節還給我送了巧克力,才不會一聲不吭耍性子失蹤!”

“你可能不會相信,有穿着黑西服的人找上我們,說友香被謀殺了,讓不要抱太大希望。”

“原來是謀殺……嗎?”我輕聲說。

她仿佛被刺了一下,臉色又白了幾分。

“星野學姐,友香出事以後,你轉學去了哪裡?”

我有些意外。“謝謝你關心,你是擔心我受到威脅了嗎?”

“……是的,你沒事吧。”

我想了想,不動聲色地說。

“雖然也有事故的原因,但我不是因為這個辦理休學的,我隻是不知道要怎麼處理好自己的心情。”

“之前就因為體弱經常請假,再加上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讓我有點應付不來,所以沒辦法專心學習了。過段時間,我一定會努力振作起來的。”

“你是友香最佩服最喜歡的人,你也要放棄友香嗎?”

她突然站起來,仄下身子,驚懼交加。

“難道你也被盯上了?!”

“不,你誤會了。”我略一歪頭,用略顯詫異的聲音問:“你所說的,被盯上了是什麼意思?”

藤原姐姐的眼珠微微發顫。

“你會幫我的對吧?就幫我查清楚,友香到底經曆了什麼!”她大口呼吸,眼裡帶着恨意。

“所有人的告訴我,要認命,好像一切都是友香的錯!不可原諒!之前說過,我們家經營神社,偶爾會從訪客和内部渠道聽到那方面的事情。我不是在開玩笑,鬼是真實存在的,甚至有權貴會故意将鬼怪飼養起來,利用他們。”

“我——”

字字憤懑,蘊藏着太多道不盡的疑問。

我按住她的手,說:“你需要休息。”然後将打在備忘錄上的“小心監視”展示給她看。

入口處閃過一個人影,是陌生的男性。

她喉嚨裡發出擠壓的驚叫,被猛然捂住嘴的雙手死死壓了回去,瞬間隻有急促的呼吸。

我單手撐着腦袋,耷拉着眼睛,等她稍微緩過情緒,才輕聲說:“藤原的案子是由警察辦理的,我相信最後一定能得到,公平正義的結果的。”

然後随便打開一個法律視頻,公放到最大音量。

“是路人嗎?應該是随便路過的人吧?”藤原姐姐緊張地确認。

“也許。”

我溫聲細語。

“真淡定啊,星野學姐……你不會覺得害怕嗎?”她沉默了一會兒,小聲問,蒼白的臉帶着貧血的病态。

“我已經習慣被注視了。”我用餘光觀察到四周再無他人,擡起眼睛看她:“别怕,也許對方是來找我的。”

“為什麼?”

在那樣透着冰涼的目光下,脫口而出。

“要是有讀心術,一眼能看到正确答案就好了,可惜我也不清楚。”

“藤原姐姐,我們都是普通的女孩子,在這個世界是很不容易的,為了達成心願,請你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自己,而且我覺得藤原也是這麼想的。”

我帶着藤原姐姐走到服務台,将自己的耳機包放在前台:“打擾一下,剛剛樓上休息室有位先生接到電話急匆匆走了,把無線耳機留了下來,我在網上查了下,同款的價格是2萬円,能幫忙聯系上他嗎?我們想當面把東西交給失主。”

我大概地描述了一下男人的外形,護士們互相問了一圈,都表示沒見過這個人。

“真是遺憾啊,這是我的電話,如果有人詢問,就麻煩把聯系方式告訴他吧。”

坐着電梯直達一樓大廳,再走到花園,藤原姐姐格外沉默。

這個形迹可疑的家夥基本實錘了我仍然處于危險之中。

至于是單純的斯托卡還是藤原姐姐理解的那種危險就不一定了。

“抱歉讓你遇到了不開心的事情,我們還是盡量長話短說吧,之前你想告訴我的是什麼?”我回頭問。

藤原姐姐抱着手提袋,眼睛盯着腳尖,内心似乎充滿激烈的掙紮。

踟蹰的腳步聲。

“我猜測,有人在故意尋找類似友香這樣的受害者。像友香這樣的,性格内向,跟家人關系不好,失蹤了也沒有人堅持找,甚至……”

“甚至不了解真相的看客還會把過錯,推到青春期叛逆不服管教的頭上。我是友香的姐姐,我知道她不是别人嘴裡那種不知廉恥的人,我是不會認輸的。”

“你說的這些,有證據嗎?”

“我有親戚,跟穿黑西服的人打過交道,那些人屬于政府特殊部門。”

“那麼,你的意思是……?”

“對于我們這些人,鬼怪算是半公開的東西了,不許繼續追查,根本沒有理由!”

腳步聲停下。

“我失去了妹妹,想要追查真相做錯了什麼嗎?他們不能這麼……欺負我們!他們是心虛了,友香的失蹤是有問題的。一定有不能公布的内幕!”

确實有内幕,世俗約定形成了高不可攀的牆。

牆外的人想入而無門,牆裡的人想出而不得。

藤原姐姐的痛苦說明,隻有足夠強大的人,才有資格獲取真相。

“知道了,别哭可以嗎?”

我輕聲安慰。

女生用力揉了把臉,而後掌心按在眼窩,就這麼蜷縮着靠坐在椅子上。

“……我沒事,見笑了。”

藤原其實非常符合“非正常皇家研究協會”小組成員的特征。性格内向,感情充沛,又缺乏冷酷堅定的内心,容易自傷。

以欣賞人類醜陋為樂的怪物屋裡,居住着千瘡百孔,毫無同理心的怪物。

怪物們互相抱團取暖,舔舐傷口,對抗讓他們感到恐懼的現實世界。

受傷輕的人在同伴的鼓勵下,恢複傷勢,帶着大家的鼓勵揮揮手離開了。無法自愈者繼續在屋子裡發洩戾氣,這種氣氛同樣非常适合【制造】詛咒。

藤原變成怪物這件事,實在處處透着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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