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星走之前不忘回頭看一眼木恒,跟他說,“你要是實在喜歡那幅畫的話,就拿走吧。”
“我送給你了。”
說完也懶得去看木恒是什麼表情,直接走出了門。
她自那天後,就再也沒有和沈月見一起回過公寓,當然,也沒說比賽的事。
而今晚就要出發,無論如何,回去後見到他還是告知一下吧。
今天天氣不太好,天空陰沉沉的,看着像是要下雨的樣子。顧南星擡了擡頭,那天的親密沒有在她的唇上留下任何痕迹,可她卻總時不時覺得唇上仍殘留着沈月見的溫度。
不自覺抿了抿唇,她垂下眼,看不出什麼情緒。
這一路說快也快,說慢也慢,她回到公寓,拉開門,才發現公寓的燈是亮着的,鞋櫃上已經放上了鞋,廚房那裡傳來切菜的動靜,沈月見已經回來了。
顧南星慢吞吞地在玄關處換上了拖鞋,又慢吞吞地脫下外套,最後又慢吞吞地回到客廳。
那天之後,兩個人的相處就變得疏離起來,沈月見還是以前那幅溫溫柔柔的樣子,還是會照樣為她做飯,但顧南星心裡覺得别扭,一想到那晚的意亂情迷亂得似乎隻有她一個人,她就再也做不到對沈月見保持平常心。
幸好她忙着比賽,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時間與沈月見相處,沈月見好像也察覺到了什麼,從來沒問過她這些事。
如果換做之前,他應該就會眼巴巴地追着問了吧。
顧南星一邊往客廳走,一邊心不在焉地想着。
但是一想到今晚就要走,那是無論如何都不能不說的了。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反應。
她來到客廳,正好與端着菜從廚房出來的沈月見四目相對,沉默了一會,沈月見先對她露出了個笑來,“今天回來的也很晚呢。”
“嗯,最近挺忙的。”
“在忙什麼呢?”他将菜放到桌子上,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句,“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嗎?”
顧南星頓了頓,有些不确定要不要趁現在直接跟他說自己比賽的事,如果現在不說的話,晚上也是要說的。
沈月見像是看出了她的為難,沒有勉強她,很善解人意地換了個話題,“先趁熱吃飯吧。”
顧南星抿了抿唇,見停在舌尖的話語咽了回去,“好。”
兩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地吃着飯。
“我吃好了。”顧南星其實沒什麼胃口,但還是很給面子地吧啦了兩下然後說。
沈月見眉間劃過郁郁,卻又被很快掩藏,彎了彎眼睛道,“你今天吃的不多,是沒什麼胃口嗎。”
“嗯……”顧南星垂下眼,“其實……我今晚就要走了。”
沈月見拿着筷子的手一頓,面露不解地看着她。
“我前段時間報名參加了一個比賽,在國外舉行,大概要在國外待上個半年的時間。”
顧南星小心翼翼地觑着沈月見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開口。
沈月見将頭低了下去,讓顧南星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開口,輕笑了一聲。“你要去國外待上半年,還要在今晚就離開,你到現在才跟我說?”
窗外一聲驚雷,伴随着洶湧的雨聲傾斜而下,淅淅瀝瀝地拍打着窗戶,屋外狂風驟雨,屋内也是暗流湧動。
“顧南星,你也太不把我當回事了吧。”
沈月見緩緩擡起頭,顧南星被他那帶着悲戚與怨恨的視線吓了一大跳,慌亂地想解釋,“我……”
沈月見第一次失了禮數,此時此刻,他不想從顧南星那個騙子的口中聽到任何一個字眼。倏然站起身的動作打斷了顧南星的話,她慌亂地看着他從餐桌離開,又無措地看着他進了房間。
然後再也沒有出來過。
顧南星盯着自己已經收拾好的行李,最後又回頭看了眼沈月見緊閉的房門,歎了口氣,還是拖着行李箱出了門。
她不可能因為要哄沈月見而不去參加這場對她未來大有裨益的比賽,也不可能為了沈月見而放棄自己前景大好的前途,所以她隻在心裡很誠懇地對沈月見說了句抱歉,然後走了出去。
外面雨下的很大,顧南星走到小區門口等着木恒來接她。神思恍惚間,手腕被人拽住。
她回頭看向來人。
總是矜貴的小少爺第一次冒失地淋着雨,強硬奪過她的行李,站在她的身後,輕聲喚她。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