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有了想法,下筆就不再滞澀了。
她神情專注,拿着畫闆的手很穩,在畫紙上點塗的動作行雲流水,不帶一點猶豫。
構思好的畫面被一步步呈現,再加上用了顔料不同的巧,顧南星放下畫筆,對自己完成的作品很是滿意。
如上次一樣,她舉手示意,監督人員來到她身邊,确認無誤後将畫布遞給她,示意她可以離開畫室。
似乎是沒想到會有人那麼快畫完,場上有倒吸冷氣的聲音出現,顧南星眼觀鼻鼻觀心,讓新染上的顔料在純白的畫紙上浸了會,覺得差不多了才蓋上畫布。
拉裴爾垂下眼睫,看了眼被自己握在手裡的畫筆,他才畫了一半。
他對顧南星有點印象,但對她的印象隻是停留在知道她也是個畫的很好的比賽選手而已,真正對這個名字上心還是因為上次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家夥纏上,說什麼要跟他合作,一定不能讓顧南星拿到金獎。
他不明白那人為什麼要單單針對她,說實話,他也并不想追根究底,他本就是個怕麻煩的人,但是……
那個人,手裡居然掌握着他家的醜聞。
他是從哪裡得到的信息?從他的話語裡不難看出,他對他們這些家族的情況相當熟悉,但他又聲稱自己不是這些家族裡的人……
直覺告訴拉裴爾,這人應該沒說謊。
既然沒說謊,那就更解釋不通了。
畫筆上的顔料因為他思考的時間過長而變得幹涸,他望着畫了一半的畫,抿了抿唇。
重新在畫闆上蘸了顔料,原本幹澀的顔料黏在畫筆上,此時又重新煥發生機,被他用力在畫紙上落下一筆。
那個人嘲弄的語氣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他覺得厭煩,又覺得覺得為之心神不甯的自己更讓人厭煩。
“我需要你和我合作……”
住口。
“你以為你現在擁有的一切是怎麼來的……”
住口。
“哼,是讓她拿不到金獎,還是保護你們家族的醜聞,這很好選吧?何必為了一個外人糾結?”
住口!
拉裴爾胸腔劇烈起伏,畫筆被他捏得咯吱作響,不可能,他不可能這麼做。
如果隻是妄想拿家族聲望來要挾他的話,那抱歉了,他從來就不是在乎這些虛名的人。
他落下最後一筆,神情歸于平靜。
在他旁邊作畫的馬力·格林(第一輪比賽開幕式站在貝芙莉身邊的倒黴蛋)被他畫畫的動靜弄得忐忑不安,一邊在心裡揣摩着帕修斯少爺如此生氣的原因,一邊小心翼翼地畫着自己的畫。
熬了老半天,可算是畫完了,他摸摸下巴,擡起眼看了會自己的畫,對自己的畫很是自信。
他可不像那群隻會畫畫的人一樣不懂變通,深知人情世故的他還特意提前去賄賂了下場上的負責人,并從他口中得到了肯定的希望的回答。
他滿意地點點頭,覺得這輪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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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星回到酒店,還沒來得及坐下喝杯水,房門就被人敲響。
她打開門,發現是木恒。
“真是巧,我剛剛才從會場回來。”她笑着開口,突然注意到木恒臉上的表情是罕見的嚴肅。
她收了笑,認真起來,“怎麼了?”
木恒沒說話,向裡面看了眼,顧南星心領神會,側身後退一步,“進來說。”
直到門被關上,木恒才開了口。
“有件事,我其實一直都沒告訴過你。”
“什麼事?不會是你做了什麼殺人犯法的事吧?”
顧南星神情一變,警惕地盯着他。
木恒:……
木恒:“那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