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雙赢,這位小姐。”山莊主人身子向後一靠,雙手交疊放在翹起的膝蓋上,“我并不強求你們的幫助,你們的拒絕與失敗于我而言不過是多等一輪聚會。我早已在這虛假的春天裡習慣了等待。但你們,沒有下一次。”
“成功離開。或者……成為山上枯樹的肥料。”
山莊主人見氣氛凝重,反而露出了笑容,“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留下。”
他招手叫來一名女仆,“他們都曾是驚慌的客人,如今幸福地生活在畫中。是吧?”
“是的,先生。”女仆應聲。
“管家先生。”方柏微微舉手,“你說是雙赢,可我們根本不知道怎麼殺死那個小偷啊。你總得給我們點幫助或線索吧?”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方柏身上。按照正常的流程,他們要與boss勾心鬥角、大打出手、完成任務甚至是付出慘痛的代價才能獲得消息。直接詢問線索他們都是第一次見。
方柏也有些迷茫,原來不可以問嗎?
“自然,我們的目的是一緻的。”山莊主人掀開一旁碟子上的紅色綢布,露出下面堆成小山的白色顔料,“殺了小偷并不困難,真正的難點在于如何對抗或者避開管家。”
他的話說到一半卻又停止了,随機話題一變,“這是送給你們的見面禮,希望你們能得到答案。”
山莊主人說罷便離開了座位,随着他一起,周邊的女仆和仆從也都離開了。
方柏的眉頭緊皺,這件事的邏輯不對。
既然他們和畫中主人的目的相同,他說話又何必遮遮掩掩,直接告訴他們方法不是更加快捷?
因此她隻能猜測,畫中主人受到某種限制,并不能直接将真相宣之于口。
而另一點奇怪的是,畫中主人竟隻憎恨那個所謂的小偷,而非包括管家,并且言語間對魔鬼管家沒有絲毫不滿。
他不抗拒管家的行為。似乎在這個山莊主人認知中,他的前路隻有和小偷争鬥,完全沒有反抗管家的念頭。
但事實是明明無論從何種角度看待,管家都是始作俑者之一。
這不正常。
“他在暗示我們。”阮西西拿起一支白色顔料,“方法和畫有關,而畫的作用在于制造怪物。”
“畫一個怪物殺死管家?”卡洛斯插嘴道,“你别忘了,隻有十二點怪物才會出來,這時候鬼知道管家在哪裡。”
萊蒂西亞點頭,“而且管家很強,一般的怪物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其實我們不用殺死管家吧?”方柏道:“一個人在晚飯的時候拖住管家,另一個人殺死那個小偷不行了嗎?”
方柏看見卡洛斯莫名其妙又笑了,心底湧起不好的預感。
“你是在自薦去拖住管家嗎?”卡洛斯将手裡的白顔料抛起再接住,“沒想到你還挺有奉獻精神。”
“你一定要在正事上陰陽怪氣嗎?”阮西西刺道。
卡洛斯拍桌而起,“關你屁事!”
方柏見氛圍越發劍拔弩張,站起身一左一右攔住,“不要吵了,先不要吵了。等解決問題了再吵好不好?”
卡洛斯狠狠瞪了阮西西一眼,“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回贈給你。”
“或許,他的意思是叫我們利用畫的力量。”萊蒂西亞這時将白顔料移至衆人中間,把話題拉回正事,“可要畫怎麼樣的形象才能對抗管家?”
“他自己。”方柏和卡洛斯異口同聲。
方柏道:“而且,畫裡的世界和畫外的世界在顔色方面是完全相反的。或許是一個配色相反的管家?”
“白色西裝?”萊蒂西亞喃喃,“總感覺太順利了。”
“白色很有可能。”方柏道:“第一天我畫了一隻白色的鳥,而那隻鳥在後來我被圍攻的時候幫助了我。白色應該是友善的顔色。”
“已知黑色和紅色都是制造怪物的顔色,但在繪制人的時候必然會用到黑色。”阮西西道。
“我們可以加入其他顔色中和。”方柏道:“江又畫的那個女生就用了很多不同的顔色,而且她的攻擊性并不強。”
排除黑白紅,顔色還剩下黃藍。
“是藍色。”卡洛斯斬釘截鐵。
萊蒂西亞疑惑,“為什麼那麼肯定?”
“副本不會那麼好心的,既然我們找不到藍色的原材料,那它肯定很重要。”
方柏不斷回想至今出現過的畫,頭上逐漸冒出細密的汗珠,“你們還剩下多少藍色?”
所有人再次陷入沉默,答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