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收祭當天早幸起了個大早,主要是被在隔壁哐哐當當收拾東西的母子倆吵醒了。她來到隔壁屋門口,女主人正忙着穿戴皮甲,看到早幸笑眯眯地招呼她過來:“比賽,參加?”
“早上是海上的活動,祭祀洋流神。”棪盡職地充當母親的翻譯官,“小林你會劃船或者捕魚嗎?”
“不會。”早幸遺憾地搖頭。
白天都是競技類項目,她注定隻能做觀衆了。來這裡這麼久,因為周圍的人太厲害她橫豎比不過就從未想過學門武藝,是不是有點太不思進取了。
早幸暗自琢磨,若以後有機會遇到特麗莎應該請她指點兩招,或者直接拜霍茲為師……
“&*@”
棪聽完母親的話,點點頭:“橧她不會介意的吧,我收在靠紅柳林那間屋子的衣櫃裡,媽媽你帶她過去就是。”
“?!”
早幸被女主人的大手推着,不明所以地進了旅社最靠邊的屋子。女主人一陣翻找,掏出一套衣服示意她穿上:“女兒,節日,清洗。”
這是一件白色的苎麻挂脖吊帶和一條彩線編織絢爛如波斯菊的半身裙,女主人大有一副早幸不換上就不讓她出門的架勢,但其中并無惡意。早幸溝通無果,隻得穿上,等走出房門時棪正坐在屋外露台欄杆上擦拭長矛,一見她身上的裙子露出了懷念的眼神,嘴裡自然地吐出贊美:
“今日的朝霞也不及你的美麗,沒想到這麼适合你。這是我妹妹以前的衣服,我年年都有清洗,幸好沒怎麼褪色。”
早幸扯着吊帶下擺,露出肚臍讓她多少有些不自在:“真的可以借我穿嗎……?你的妹妹……”
“她應該還在哪裡精神地活着吧,”棪笑笑,把長矛扔給母親,“西島太小,不夠她闖蕩。很多年沒有她的消息了,就算她回來……這些衣服應該也不合适了,你随便穿。這裡還有一套帶給小奈特吧,不過對她來說可能需要調整尺碼。”
“謝謝……”
早幸抱着衣服回到屋中時,梅提歐和格魯克也醒了,看到她的着裝格魯克搶先誇贊:“你今天很漂亮。”
早幸把另一套遞給她:“來,你也可以變得更美。”
梅提歐在魔女島見過了尺度更大的裝束,但還是有些接受不能:“你就穿這樣出去……?”
“這裡都這麼穿,”其實女主人的戰鬥裝束更勁爆一些,沒有布料隻用皮甲護住了緻命部位,“你有沒有想過,是赫林戈太保守了?”
梅提歐舉起雙手閉嘴投降。
早上不參加競技的人要負責後勤,旅社母子倆女主人要去參賽,棪則選擇觀戰,早幸自然而然跟上他幫着一道搬運早餐到沙灘上。此時已經有不少人在海邊熱身了,早幸眺望那一排船身布滿彩繪的小舟,被現場氣氛帶動得有些興奮。
換好衣服的格魯克頭頂果盤婀娜多姿地追了上來,搖晃裙擺等着早幸誇獎:“怎麼樣?”
“你就是最美的。但你不想參加比賽嗎?”早幸歎惋,她這種想湊熱鬧的人湊不上,格魯克有這個能力卻選擇了留在岸上旁觀,真是不公。
“我不喜歡打打殺殺。”
“?不是體育比賽嗎?”
“是獵海怪。”棪布置好餐桌招呼戰士們來取水果,一邊解釋,“聽說赫林戈的王室也有秋狩,但隻能雄性參加?”
懷夏是豐收祭,王城則是秋狩,作為秋季的重要活動西島把這兩個結合到了一起——不過場地變成了海上。
“這裡有實力的人都可以上。”棪指向朝他們走來的一行人,為首的是意氣風發的女主人和她的同伴,後面四人神色各異,但也都換上了女主人同款皮甲。
早幸差點把嘴裡的椰子水噴了出來:“……我沒看錯吧?”
希爾伯明顯處在混亂之中,他從未如此渴望一件長袍,但看到早幸的裝束後他腦中的雜思達到頂峰。至少她沒穿這種皮甲,她今天很漂亮,但這是不是還是有點太露了……
克爾澤直接進入了宕機狀态,隻是麻木地跟着走。
棪看這兩人不自在的樣子笑了起來,悄聲和早幸解釋:“是媽媽的玩笑……我昨晚聽見媽媽和小克爾澤他們說‘不參加海獵的男人是沒種的,而要乘西島的船,必須穿上神明指定的着裝’。”
“……他們就這麼同意了?”
“雌性可能沒法理解,對雄性來說沒種是件多麼嚴重的事。”特别是在中意的雌性面前。
“棪先生也沒參加啊。”
“我已經過了會中激将法的年紀,有種沒種是這點小事就能決定的嗎?”棪狡黠一笑,“讓血氣方剛的人上吧,總該有人負責喝彩。”
霍茲倒是很坦然地徑直過來拿早飯,梅提歐也有一種擺爛的淡定,甚至有心思捉弄扭扭捏捏停在原地的二人組:“店主,你還有裙子嗎?讓這兩人換上吧,看來他們不适合戰士的盔甲。”
棪嘿嘿笑着拱火:“有的,小希爾伯和小克爾澤,你們有喜歡的顔色嗎?”
希爾伯扔掉了被硬塞進手裡的長矛,從自己的影子中拽出一把短杖:“梅提歐,你今天最好小心點。”
克爾澤的權杖就沒離手過,他幾乎是靠這根棍子維持信念:“我後悔了……我再也不要來西島了……”
霍茲除了長矛外還背着弓箭,比其他三人看起來更專業,遠處凱缇和幾個女孩正往這邊張望,興奮地說着什麼,卻沒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