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與南京之間有運河相同,無論是走人還是走貨都很舒服,于是一行道士結伴而行,先是前往杭州再去南京。楊堂主比較清廉,去一趟南京隻帶了一個道童伺候自己,其餘人更是無一有仆役,武器倒是人人皆備,道袍裡邊都得穿耐砍的衣服。
由于害怕各種不方便,霍碧薇沒有将狐狸帶上,而是在出遠門期間将她交給娟兒照料。她給了娟兒一筆夥食費和傭金,讓娟兒每天喂固定的谷物和雞蛋給狐狸,她也是借此測試一下娟兒的品性,看她到底會貪掉多少。
道士們就這樣順着運河而上,運河周邊的的繁華程度很高,經常能看見店鋪和酒樓,俨然已經成為了一道圍繞運河的商業圈。河上的船隻來往頻繁,許多是供人嫖妓淫樂的花船。一提到這方面,師兄們便來了興趣,談起了許多有關情.色的逸文。堂主看他們聊的津津有味,象征性地批評了一下,表示嫖.娼是不好的,不利于清修。
由于大航海的緣故,許多傳染病也開始國際化,其中很重要的就是梅毒這樣的性.病。理學思想并不反對男性嫖.娼和互換姬妾,再加上中國自古以來的同.性戀傳統,外國引入的性.病和本土已有的性病就這樣通過混亂的性.行為傳播着,導緻了較嚴重的衛生威脅。因此青雲山總是鼓勵清修,勸誡嫖.娼,害怕弟子們破壞了身體和精神。
一路途徑蘇州、常州等多個重要城市節點後,就可以來到南京。任何一個來到南京的人都不會懷疑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是南京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城市。
南京總面積高達230平方公裡,常住人口有百萬以上。這座城市是如此的龐大,以至于如果沒有向導,外來人很輕易就會迷失于其中。
好在霍碧薇穿越到的是一個出版業相對發達的時代,南京這樣的大城市有專屬于其的旅遊筆記,甚至裡面還畫了一張城市地圖。出于上一世的習慣,在借閱了城市地圖之後,她先推演了這座城市遭到圍攻時可能出現的情況。
即使對照連比例尺都沒有的民用地圖,霍大師也能判斷出南京在軍事上不是一座優秀的城市。它的外郭修的過于漫長導緻根本無法防守,就算收縮到内城也顯得過大。内城雖然有護城河,但護城河隻護了一半你敢信,另一半城牆是沒有防護的。而且内城坐落在平地上無法依托地勢高差提供額外防禦,相反内城周邊有不少山地可以讓進攻方布置火炮。
這座城市在軍事上最大的優勢也是龐大,因為進攻方就連圍住内城都很難做到,防守方的突圍也更加輕松。
一行人穿越城南的安德門,正式來到了南京城内。外城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繁華,甚至還能看到一些菜地,但是越往裡走,其城市化程度也就越高。在這個過程中,霍碧薇看見了一座小山丘,以及山丘上屹立着的高塔。高塔高達80米,比城牆還要高出不少。按照書上的說法,這座高塔名為琉璃塔,是大報恩寺的一部分,而大報恩寺又是吳朝的主要宗教中心之一。霍碧薇心想自己總有一天會上到高塔上去,或是與和尚坐而論道,或是架設火炮居高臨下射擊。
在與大報恩寺所在的山丘擦肩而過後,他們抵達了秦淮河,對岸肉眼可見南京内城的大門與大門前的隊伍。穿越秦淮河的人流很多,但橋梁卻很有限,無論是肩挑或手推貨物的勞動者好是身着錦衣的馬隊都得被堵在同一座橋上。如果你不想被堵的話,可以試一試渡河。秦淮河有許多寬度非常短的渡口,那裡有船夫在等着你,隻要花錢就可以通過。隻可惜一行人都借了驢來騎,沒法讓小船載着驢過河,因此就隻能加入堵車行列了。
就這樣堵啊堵,總算要進城了。在進入城門之前,霍碧薇回想起了自己在杭州的不幸經曆,做好了心理準備。然而在進入後,她還是被裡面的氣味震撼到了。
由糞便、汗液、污水、血液、腐敗物散發出來之氣味混合而成的臭氣撲面而來,霍碧薇難以抑制地幹嘔了一下,大城市的衛生真是差劣到一定地步了。
街道路面上遍布着黃色的爛泥與黑色的髒污,以及各種稀奇古怪的垃圾,混濁的污水也是随處可見,甚至還有人像野狗一般卧倒在路旁。
霍碧薇心中暗暗發誓,如果自己有朝一日接管了這座最偉大的城市,一定要對其進行衛生上的全面改造,終止這樣恐怖的城市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