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發現兩儀未那“失蹤”到現在,還沒有超過5個小時。納魯透視之後也沒有發現兩儀未那收到生命威脅。所以,不能排除這隻是一起普通的綁架案。說不定什麼時候綁匪就會打電話來索要贖金。
沒有在現場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海棠未來、納魯以及林興徐一行三人來到了兩儀未那家裡。原真砂子去了當地的電視台拍攝節目,而大輔警官則因為工作原因,回到了警察局裡。
根據原真砂子的說法,直到他們離開的時候,少女的靈依然在案發現場徘徊。也就是說,不光是觀布子市本地的引渡者沒有出現,就連之前跟兩儀未那一起去案發現場的時候每次都會遇見的引渡者也沒有過來引導死者的靈魂。
想到這裡,海棠未來發現,那個陌生的引渡者每次出現都是在兩儀未那為死者祈福之後。觀布子市本市的引渡者說,她完全沒有感受到大雨之夜死者的氣息。假設因為某種不可知的原因,大雨之夜的死者引渡者沒辦法察覺到。那麼,那個陌生的引渡者的出現,是不是因為聽到了兩儀未那的祈福?
因為沒有人知道,所以對這個世界來說,引渡者這個職位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如果自己的推測是對的,那麼,兩儀未那就連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的東西都可以召喚。擁有這樣的才能,兩儀未那絕對不會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隻是個普通人。
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沒什麼用處,兩儀未那被關在某個地下室,就算現在平安無事,但随時都可能處于危險之中。
納魯畫了地下室的圖,但是就形狀來說,完全跟其他無數個地下室沒什麼差别。
現在大輔警官是根據納魯提供的目測面積來進行排查。好在地下室面積很大,又因為各個路口監控攝像頭的排查,得出兩儀未那應該還在東京沒有離開的結論。因此,不少占地面積小的别墅和樓房可以直接排除。
另一方面,地下室裡有新買的六人座的紅木長桌和椅子,納魯在透視的時候看到了桌子上的□□。警方也從觀布子市附近的家具店着手尋找線索。
已經一個小時過去,綁匪的電話也好,警方的消息也好,全都沒有。
兩儀家的傭人在給他們上茶之後就沒露過面。林先生永遠對着電腦屏幕,而納魯則是翻看着英文資料。與兩儀家古樸大氣的和式建築相對應的就是,接待他們的起居室裡沒有電視,甚至連報紙都沒有。海棠未來的目光在林先生和納魯之間徘徊了多次。原來無所事事的隻有自己。
在焦慮又有些茫然的狀态下,海棠未來不知不覺靠在沙發背上閉上了眼睛。
意識朦胧間,林先生按下鼠标的聲音和納魯翻書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晰起來。海棠未來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放緩了呼吸。感覺到靠在沙發背上的姿勢不怎麼舒服,但是卻懶洋洋地完全不想移動一下。
已經是第三次有這樣的感覺了,海棠未來可以很好地調整自己的狀态。睜開眼,周圍的景物如她所料地開始變得透明,聲音也仿佛是隔了一層透明的媒介才傳過來的一樣,有些沉悶模糊。這是又出靈了。
“尤金!”再次看到了那個跟納魯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
尤金對着海棠未來微笑點頭,然後把頭轉向了另一邊。
海棠未來順着尤金的目光看過去,看到的卻是一間歐式風格的房間。隻要一瞬間,海棠未來就明白這裡已經不是兩儀家。
“……冬天如期而至。那隻執意不肯向南遷徙的小野鴨終于見到了有生以來的第一場盛大的雪。”房間裡,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奶奶正在給一個小男孩講故事,“果然如前輩們所說的那樣,就像是灑落的梨花花瓣一樣。但是更加盛大呢。小野鴨覺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初春的淺淺草色,逐漸從新芽變成墨綠。夏天的池塘與荷花,以及在荷葉下自由嬉戲的美麗錦鯉。隻有這些是小野鴨應該年複一年看到的場景。
可是之後呢,那個被金葉與紅楓所點綴的盛大季節。小野鴨隻能匆匆看一眼,就得啟程飛往更溫暖的地方。仿佛永遠擦肩而過,來不及欣賞的秋季。
還有傳說中銀裝素裹的冬季,如果遷徙,那是小野鴨永遠錯過的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