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你的威權,被另一個威權釘死吧!
隻不過那天釘散發着不能直視的光,遮掩了它奇異的造型,稍許掩蓋了天上的惡劣。
那光就像是世界的第一抹光,最純粹的光。
就像天上,向着大地,伸出了一隻手,或者一道不能直視的閃電。
在誰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在阿蒙因為劇痛而瞪大的眼睛裡。
那細如光線的天釘從他的腹部和胸口貫穿而過。
就像一束閃電,刺穿了阿蒙,将祂釘死在大地上。
神。
被釘于大地之上!
那細如光線的天釘穿刺了阿蒙,那巨大的痛苦、和不能拒絕的死亡讓阿蒙最後隻是在天釘上顫動了一瞬,就再也不動了。
明明是那麼高傲,那麼偉岸的,如同太陽或就是太陽的神王!
明明是那曾高唱着不屈服于任何有悖其意志的太陽和威權神王!
可,可……
可祂此刻,卻像一條死魚或死蛇,就這樣被輕而易舉的穿了起來。
雲淡風輕的穿過,輕描淡寫的穿過。
阿蒙。
阿蒙死了。
就這樣……死了。
死的迅速,死的滑稽,微小,如同小醜,又像聖徒。
雷穆斯傻愣愣的注視着阿蒙的處刑,整個神都無法反應過來了。
而後,半響後,祂才驚恐至極的看向了天上。
就像終于發現自己的同伴被牙簽插死的蚯蚓或蟲豸。
然而,還沒有等他看到天上新的反應,他就愕然而驚詫的扭過頭去,那是命運的警示和告慰。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那曾經永遠被他福波斯壓制的命運如同不可阻擋的洪流一樣,從那時間的盡頭不可抑制的溯流而上。
就像決洪,就像海嘯。
那命運的潮流上,早已經死去的厄歌莉娅被釘在受難的十字架上,她疲憊而麻木的,回以了自己的一個笑容。
那笑容滄桑。
她竟然說話了,隔着時間和命運,以及無數可能性的洪流。
死去的她竟然說話了,而雷穆斯竟然聽到了。
她說話,那竟然是祈禱。
為雷穆斯祈禱!
明明,她自己都已經被釘死在了十字架上。
“天上的主啊,願您寬恕他們的罪。”
她的身旁是其餘的執政。
巴爾、巴爾澤布、摩拉克斯、巴巴托斯、布耶爾,娜布瑪莉卡塔……就連阿蒙都在其上。
以及。
那執政後方的,那所有死去的,還在的,所有的魔神!
雷穆斯甚至看到。
他看到。
另一個,被同樣釘死在十字架上的自己!
那自己竟然也擡起頭,用着自己的聲音,用着那雷穆利亞神王的驕傲,對他說話。
那個自己竟然說,竟然說——
“抱歉。”
他竟然在道歉,在向自己道歉!
雷穆斯徹底恍惚了,他甚至快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了。
也就是這時候,他的耳邊響起了聲音,那聲音宏大,聖潔,威嚴,正義,平靜。
卻也讓雷穆斯不受控制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那聲音說。
“我宣判。”
“你們有罪!”
“無能、愚昧、落後、腐朽、堕落、傲慢、貪婪、瘋狂、及輸給誘惑!”
在那聲音面前,雷穆斯可悲而絕望的發現,他的福波斯顫抖着,戰栗着,匍匐倒地不起。
命運?他超越了命運?
這就是他超越的命運?!
開什麼玩笑!
開什麼玩笑……
雷穆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根本無法抑制自己的顫抖。
命運和時代的洪流越來越近了,耳中聖潔偉岸的聲音也有了下文。
那是當年祂曾對拒絕了監管者的挽留後,強硬的約束了命運和世界線,是祂介入了歲月和世界裡,以無上的力量定下的必然性,是一切不能回避的絕對的絕對。
那是——
天命既定。
“如是。”
“我,天理的維系者。”
“于此公正的降下裁決。”
“我宣告。”
“滅絕有罪的衆魔神!”
“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