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焱微垂眼眸,沉默良久。
此舉令華昱信心倍增,不禁莞爾,可下一刻她的念想随着南宮焱的開口而破滅。
“大公主的條件格外誘人,我幾乎想立刻答應。”南宮焱亦起身,直面華昱道,“想我南宮家世代為國效力,忠于帝君,從未參與過儲君之争。換言之,南宮家聽命的隻是坐在上面的那位。公主的好意我心領了,家母一事我自當查清。”
華昱眉眼輕佻,心内不是滋味,得到的回答偏生又在她的設想中。她神色陡然冷了幾分,壓低聲音道:“如若南宮将軍堅守中立的本心,本宮對此也無異議,隻希望你能始終如一。”
“當初帝君将安平賜婚于我,其中緣由顯而易見。”南宮焱明白華昱言語中的告誡含義,既然她得不到的人,旁人也休想得到。
華昱不再強逼,适時轉移話題:“此事往後再議,我要見見抓捕的犯人,保不準考生遇襲案件是出自我的某個妹妹之手,暗地裡正策劃着龌龊的勾當。”
南宮焱無法判斷襲擊考生案與華昱是否有幹系,尤其是聽完上訴言語,多留個心眼總不會錯。她剛想出言婉拒,趕巧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将軍,小的有急事禀報。”
是天冬的聲音,南宮焱暗自竊喜,無奈地對上華昱的視線。
華昱掩面打着哈欠坐回原位,緩聲道:“明日再去也不遲,我乏了,你且去忙公事。”
“公主好生歇息,等我忙完公事再與你暢談。”
南宮焱施禮退出屋外,與天冬匆匆離去。她有所不知,待其走遠後,大公主屋内有一人悄無聲息地現出身形,看身姿與當日出現在周淼園内的蒙面人十分相似。
“可尋得本宮那失蹤多時的親舅舅?”華昱一改平日裡和善的模樣,眸底透出冰冷的寒意,如無底深淵極具威懾力。
“屬下無能還未尋得,請殿下責罰。”
華昱若有所思道:“不知君母為何偏愛他,未說任何原由就将他藏起來。我們得加把勁,趕在她們之前找到。”
“遵命。”
青州州府院内,天冬領着南宮焱往府門外走。
“家主,您布下的網已有回應,衙役按指示抓得幾人,其餘同犯還在緝拿中。”
“王沁所言确實可靠。”南宮焱環顧左右,警惕道,“人呢?”
“按您吩咐,并未将犯人帶回。”
南宮焱這招本是防着錢敏,未曾想華昱提前到來,竟能一箭雙雕。
“待我先去現場問過話再做定奪。”
說曹操,曹操到。錢敏大步流星趕來,嘴裡罵罵咧咧,她身旁跟着沉默的夫郞鳳賢。
“女人做事你插什麼手,簡直胡鬧。”錢敏滿臉怒色的呵斥,繼而低聲交代,“現下情況複雜,咱先收手靜觀其變,莫要主動招惹她們。”
鳳賢隻當是耳旁風,心中滿是不服。
南宮焱眸中閃過一絲異樣:“錢大人有何急事?”
衙役皆是州府的人手,所得消息勢必瞞不了州府大人,現下消息傳得比預想的要快。
錢敏笑容滿面,行禮恭維道:“還得是将軍有本事,錢某身為父母官必須以身作則,與将軍一同去擒拿嫌犯。”
事已至此,南宮焱反倒不以為意,欣然同意錢敏的要求。
一旁的天冬偷偷搖頭,不由得佩服錢大人厚顔無恥,更期待家主能給她點教訓。
“天冬。”南宮焱趁衙役備馬之際,悄聲囑咐道,“王沁那邊需好生看着,勿要出了差池。”
天冬應聲是,立刻按指示行事。
這一幕恰好落在鳳賢眼中,他借衙役來往随時變換站位,頃刻間退出大家的視線。隻見他揚起嘴角,闊步跟上天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