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皇長姐擔憂了,這段時日多虧妻主照顧才恢複這般快。”
“喔。”華昱這一聲飽含深意。
“皇長姐可是有要事尋妻主,我這便離開。”安平讪讪一笑,找了個借口趕緊溜走。
南宮焱開門見山道:“大公主有事找我?”
華昱收斂起笑容,鄭重問道:“後日武考便要正式開始,渾水摸魚之徒是否皆已抓獲?”
“依據王沁的口供,我們現已将相關人士全部抓捕歸案。但王沁之死又切斷其他線索,眼下無法确保除她之外沒有同黨參與。”
南宮焱如實相告,假冒衙役潛入大牢下毒意味着仍有同黨。值得慶幸的是同黨大抵會暫時收手,隻需确保武考期間不出意外即為大吉。為此她又協助錢敏重新制定州府及考場的巡邏布防,以防萬一。
武考還未開始已是混亂至極,三番五次增派巡邏人員依舊出亂子,莫非府内亦有細作。南宮焱腦中靈光一閃,深覺合理。
“将軍辦事心細如發,當下以确保武考期間無恙為首。”華昱忽地停住腳步,眺望遠方道,“青州頗多趣事,也不知我的妹妹們知曉這兒的情況後會是如何反應。開心?亦或是憤恨?”
南宮焱恭敬地回複:“臣不敢多加猜忌。”
華昱莞爾道:“我見你的随從來回奔波不得空閑,倘若弟妻得了什麼好消息可不能藏在自己的心底。”
“皆是公職事務,不足挂齒。若真有好消息,定當禀告殿下。”南宮焱暗歎三位公主分明是心知肚明還要旁敲側擊,以她的性子可不會輕易放手。
好在華昱再沒談及此事,二人又聊了些武考準備事宜便分開而行。
南宮焱心中十分苦惱,好好的一場武考被皇女争儲攪得烏煙瘴氣,以至于自己無法騰出空閑去尋找母親身死的線索。
帝君的胞弟,華昱的舅舅。她回想起周淼的話,頓住回望華昱的背影,腦海中莫名生出一個念頭,此人得盡快尋得。
一晃兩日已過,正如南宮焱預料一緻,時至武考當日萬事皆為順利。
是日天氣晴朗,微風輕拂,青州城内百姓的熱情似夏日驕陽般熱辣。他們有序地候在青州城最大的平地處,看熱鬧的、賣些吃食小玩意兒的、送考的比比皆是。
因為首次設立武考,官家遂準備了隆重的開考典禮,含考生抽簽入隊、州府大人宣讀聖意、衆人祭祀武神将等流程。
這類儀式選在空曠之地舉行,百姓都可全程觀看,還能調動大夥習武從軍的積極性。典禮結束後即迎來正式開考,考生們則進入官府特地搭建的半封閉考場,閑雜人等隻得在外等候。
即便如此,青州城内依舊盛況空前。
觀禮台上主考官們已然悉數入座,大公主華昱居中,南宮焱和錢敏各在其左右,剩餘考官依順序而坐。
台下一衆武考生按序排列整齊,各個身形俱佳、精神抖擻。惹得百姓紛紛議論,言天家挑選武考狀元頗為嚴格,不僅要求武藝強而且身形必需端正。
“不知道的還以為天家要挑選驸馬哩。”
“你還真别說,瞧瞧這周圍多的是适齡男子以及長輩親自來圍觀,大抵懷揣着此等心思呢。”
某位女子聞言頗為不服,反诘道:“場内考生再好怎比得上真驸馬,南宮将軍排第一其他人得靠邊站。”
旁側有人驚呼道:“姑娘好生面熟,你是專程從姚都跟随至青州?”
“圖個熱鬧。”女子笑靥明媚,歎道,“可惜呀安平郡王未在席間,無法目睹殿下尊容。”
嘈雜的人群裡,大夥你一言我一語的搭着話來打發時間,氣氛祥和。
“咚,咚咚”随着富有節奏的鼓聲響起,衆人識趣地噤聲觀看。
錢敏踏着鼓點走向台前,手持文書俯瞰武考生。她作為青州父母官,時至今日終是露出寬慰的笑容。此前她不曾睡過好覺,因考生遇害以及夫郞鳳賢涉嫌毒殺王沁等案件而倍感心力憔悴。
待鼓聲結束,錢敏雙手高舉文書,誦讀聲铿锵有力。在場考生及百姓靜聽其言,心懷敬意。
華昱細緻地環視台下所有考生,湊至南宮焱耳旁道:“這些考生将會是姚國之棟梁,可不能摻雜别有用心的人,南宮将軍可得看仔細些。”
“殿下既已當面提醒,我自當竭力而為。”南宮焱附和道,歎華昱步步緊逼的手段頗有帝君的真傳。
華昱眼眉一挑,哂笑道:“好戲即将上演,瞧瞧誰會露出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