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茉兒給江攸也準備了飯食。除了和安懷堯相同，怕他吃不飽，又多塞了十來個包子和半隻燒雞。

安懷堯知道江攸飯量大，還是很震驚，“我說表妹，用不着裝這麼多吧。”

吳茉兒道：“你不想挨餓，就聽我的。”

安懷堯回憶了下，但凡江攸在，從未出現過剩菜剩飯。對此，他不服也得服，“行。”

吳茉兒和江子衍一起送兩人出驿站。待兩人離開，回去時，卻見佘氏挨着牆根，領着一兒一女，撲通一聲，朝她跪了下來。

“這是幹嘛？”

吳茉兒吓了一跳，趕緊去扶。

佘氏非但不起，還扯着身旁的女兒一并跪下，流着淚乞求：“求夫人收留！”

過路的、守衛的紛紛看過來。吳茉兒窘然，看了眼江子衍，道：“大姐先起來，我們裡頭談。”

江子衍亦道：“有事進去商量。”

佘氏猶豫了下，應聲跟着吳茉兒進了驿站。

落座，奉茶。吳茉兒讓青竹和審聽去陪姐弟倆玩耍，問道：“大姐您這是為何？”

“夫人好心！”佘氏左手抹着眼角，道：“若非遭逢大難，我絕不會将我家妙妙送出去。”

那日強盜登門，除了掌櫃罹難，還死了兩個夥計，和她一樣，都是一家老小。佘氏不忍心，變賣家産，一一做了賠償。

女兒許妙本與人定親，婿家怕惹來麻煩，選擇退婚。除了這大的一兒一女，她還有兩個小的。财産本就所剩無幾，她要養傷，要置辦喪事，要伺候老小，還要花精力追問案情。如今坐吃山空，四個孩子實在難養。她見吳茉兒心慈，便想求她收養許妙，為婢也好做偏房也罷，總之給條生路。

吳茉兒報以同情，但一聽偏房，就不太高興，“好端端的孩子，做婢做偏房，也太委屈了。”

她橫了江子衍一眼。

江子衍一臉無辜，“偏房就算了。家宅不甯，我怕有人吃了我。”

“去！”吳茉兒嬌嗔，總算滿意了。無論将來如何，起碼當下，她在他心裡是重要的。

“我家妙妙最懂事了，勤快又孝順。”佘氏明白過來，道：“為人父母，自己的骨肉，不到萬不得已，哪舍得作踐。我家妙妙有嫁妝，隻是眼下家裡出禍事，她想再覓個好人家怕是不成了。”

佘氏越說越傷心，沒一會兒，眼眶又濕了。

人怕牽連自身，自然能躲則躲。退婚後，她問了兩三戶表達過意向的人家，均以不同理由拒絕。她怕女兒嫁不出去，見江子衍長相俊朗，舉止不凡，便想女兒給這樣的人做妾也是不虧的。

吳茉兒安慰了幾句，道：“當前最重要的是找到真兇。找不到兇手，你家這輩子都難安甯。”

佘氏點頭稱是，“我去縣衙詢問，郭大人找不到線索，也是一籌莫展。”

烏虎離去的時間，趕到蒼華樓搶劫殺人是夠的。吳茉兒指着江子衍，問道：“強盜裡有他這般高的嗎？”

佘氏看了看江子衍，否認，“沒這麼高的。進來三個，我聽見有人叫另一個‘老五’。”

看來不是烏虎幹的，起碼不是他自己幹的。

吳茉兒想了想，道：“這樣，妙妙你先帶回去。我過幾日回家，再來帶她，先叫她在我府上幫忙，能尋到人家最好，尋不到就先賺份收入，貼補家裡。”

佘氏很欣喜，但幾日的愁雲慘淡，早忘了該如何笑。她笑得十分難看，僵硬又拘謹，“謝謝夫人！”

“不客氣。”

吳茉兒贈了些銀，說是對她東山再起的投資，叫她先拿去用。佘氏感激不盡，亦說她會重新振作，吳茉兒再來吃，終身免費。

對此，吳茉兒十分高興，說道：“再好不過！”

稍作寒暄，佘氏領着一雙兒女打道回府。房間裡隻剩下她和江子衍，周圍靜靜的，無人打擾。

連着數日手腳不停，難得閑暇，吳茉兒喝着剩下的茶，從江子衍攜帶的書裡挑了本慢慢看。其實她看不大懂，也心不在焉，隻是拿看書當與他共處的借口。

江子衍也拿了本，看兩眼覺得無趣，索性放置一旁，隻單單看她。心意已表明，他也就無遮無掩，索性光明正大看個夠。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談話，多以吳茉兒問、江子衍答告終。大約看到精彩處，有近兩刻鐘，吳茉兒都安安靜靜的，沒有理他。

江子衍耐不住，喉結滾了滾，喚道：“茉兒。”

“嗯？”吳茉兒擡起眉眼，莞爾：“幹嘛？”

江子衍指着她的臉，咽了咽口水，“我想親。”

昨天親臉被安懷堯打斷了，他一直想繼續。

“饞蟲！”吳茉兒放好書和茶杯，兩手相握，自覺閉眼，“你快點。”

“好。”

江子衍笑容欣喜，為方便，取下懸臂帶，扶着扶手湊了過來。

她的臉就像水蜜桃，香香白白嫩嫩，怎麼也親不夠。江子衍食髓知味，親了親臉頰，又親了親眼睑和額頭。一通輾轉，他親了親耳朵，親了親下颌，又想親她的唇。

她将吻落在臉上，感覺真的很美妙。他想嘗嘗她的吻是什麼味道。

江子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吳茉兒的唇。柔軟溫熱的唇，飽滿中帶着一絲透亮，好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江子衍輕輕喘息，“我能不能親這兒？”

“不太行……”吳茉兒身子軟了，轉頭看着他，目光羞澀又潋滟，“我怕我忍不住。我是老虎，想将你吃了。”

他老說她會吃了他，說着說着，她竟真的動了念頭。他是她碗裡的，動動筷子嘗個味兒，沒毛病。

不知不覺中，吳茉兒的手撫上江子衍的胸肌，結實有力，飽滿富有彈性。想到不可描述的畫面，忍不住老臉一紅。

看穿她想法，江子衍露齒一笑，道：“嫁給我。”

“還不行。”心跳得很快，胸口微微起伏。吳茉兒于心不忍，低聲呢喃：“和光，你很好……可我，沒準備好。”

相識才一個月，就開始談婚論嫁，就算喜歡，也太匆忙。何況兩人屬于不倫，若結合，必将障礙重重。

“你想吃了我，怎麼不肯嫁給我？”江子衍凝視着她，道：“我知道你害怕什麼。安心，我早想好對策。你隻要答應，剩下我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