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茉兒笑罵:“流氓!”
江子衍一臉無辜,“你打我主意的時候怎麼不說?”
“因為我也流氓!”吳茉兒理直氣壯,“憑什麼隻能男人打女人主意,我偏要換過來。”
“好好的兩情相悅,叫你說得沒個正經。”
不過江子衍沒所謂,巴不得她越喜歡他越好。他頓了頓,接着道:“不過以後不準再畫烏龜,不然我會認為你在罵我。”
他對她教玉衡拿王八做文章的印象很深,十分确信她當時在心裡将整個江家罵了個遍。
吳茉兒吐舌,扒拉着眼皮做了個鬼臉,“我沒那麼傻,罵你就是罵我自己。你介意,我以後不畫就是了。”
魚找魚,蝦找蝦,烏龜配王八,罵誰都不能罵自家。
江子衍笑道:“不錯,有與我同心的意識了。”
杯子空了,吳茉兒給他添了杯茶,江子衍則拿着小刀一點點給她削蘋果吃。沒有削皮刀,她不會削,要麼直接啃,要麼别人削好了吃現成。
等江子衍削完,吳茉兒接過來咬了一口,喜滋滋地笑:“江少爺削的蘋果就是甜!”
江子衍很是開心,“當然!”
他已經想好兩人将來的生活,舉案齊眉,相互扶持,生兒育女,應該很幸福。
吳茉兒津津有味地啃着蘋果,啃着啃着,聽見樓下傳來江攸的呼喚,“嫂嫂!”
緊接着是安懷堯的叫聲,“表妹在不在?”
吳茉兒道:“人回來了。”
想到今天發生的一切,江子衍臉色微紅,接過話茬,“真不是時候。”
吳茉兒的臉也紅了,輕輕點頭,“是早了。”
“我去看看。”
吳茉兒出了房間,站在露台上往下瞄了瞄,見兩人放了行李在石桌上,人坐一旁休息,說道:“你倆回來啦!”
安懷堯仰頭笑道:“表妹是盼着我回來,一直等嗎?”
吳茉兒覺得安懷堯臉皮比城牆還厚,吐槽:“想得挺美!”
正房旁有兩間耳房,其中一間用來晾吳茉兒的衣服。等衣服差不多幹,紫萼和青竹會拿熨鬥燙好,給她收上來。
兩人出了耳房,行過禮,正要上樓梯,恰巧,江子衍從吳茉兒房裡出來。
見狀,安懷堯眼珠子瞪得比牛還大。等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樓,他盯着吳茉兒瞧了瞧,随即将她擋在身後,與江子衍隔開。
“登徒子!好的不學,學占人便宜!”
江子衍覺得好笑,“我将來的妻子,婚前共處一室是不妥,但與你何幹?”
“她是我表妹!”安懷堯噎住,扭頭看向吳茉兒,诘問:“他又親你啦!這小子給你灌了什麼迷魂的湯藥,男女大防叫你忘得一幹二淨!”
“沒有!”親也是上午親的,和下午沒關系。怕講多了尴尬,吳茉兒趕緊轉移話題,“子攸,今天好玩嗎?”
“好玩!”江攸興奮地道:“安哥真厲害!我們遇上路霸,安哥一打多,打得他們落花流水,跪地求饒,給我們帶了一天的路,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回來。”
“我行走江湖多年,收拾幾個毛賊信手拈來。”安懷堯故作謙虛,臉上卻止不住地得意,頓了頓,指着江攸,道:“表妹你說對了,這小子是真能吃。我雞腿沒保住,晚上補給我。”
當然,他也吃了多帶的包子和燒雞。
江攸嘿嘿笑道:“嫂嫂!晚上我們吃炖牛肉。那村正家炖得又老又膻,難吃得很,幸虧人小氣,隻給嘗一塊,還是你炖得好,又嫩又香。”
出于農業生産,官府禁殺耕牛,尋常人吃到的牛肉多是老、病、意外死的。不過禁止是一回事,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舍得,總能吃到健康新鮮的牛肉。作為信息和物質條件豐富的現代人,吳茉兒在吃牛肉一事上有着無可比拟的先天優勢,哪怕肉老了,亦能處理得香嫩可口。
“好。”吳茉兒莞爾,對安懷堯道:“你還嫌我裝得多,我不裝得多,你估計得挨餓。”
安懷堯龇着牙道:“表妹英明!”
江子衍笑笑,道:“人找到了嗎?”
安懷堯道:“沒,任重道遠。”
兩人奔波了一天,打聽來打聽去,大溪村附近有個差不多同歲、收養時間也差不多的,但本人相貌與楊将軍着實相差太遠,一看便知不是。
路上碰到棵酸棗樹,兩人夠了一袋子回來。安懷堯遞給吳茉兒。吳茉兒嘗了幾顆,小小的,青的紅的,有酸有甜。她叫青竹拿去洗了吃,問道:“楊将軍長什麼樣?”
安懷堯從懷裡掏出張畫像,遞給吳茉兒,道:“你别搞壞了,我就這一張。”
“曉得。”吳茉兒應了一聲,接過來,打開看了看。
胖胖的臉,飛揚的眉毛,上挑的眼睛,兩個鼻孔,一張嘴,胡子很濃。這些古人畫像過于寫意,缺乏透視及立體感,除非本人在旁比對,否則她根本想象不出來。
吳茉兒一頭霧水,将畫像還給安懷堯,道:“人海茫茫,感覺好難。”
安懷堯道:“也不難。那楊公子随爹,一出生就有七斤多,個頭比常人大不少。他右肩胛骨處有塊胎記,見到差不多的,我問問就能确定。”
烏虎倒是挺大個子。
吳茉兒道:“那姓烏的呢?”
安懷堯道:“我比對過,體型像,長得不太像。”
他比對的是畫像。
吳茉兒指着江子衍,半開玩笑,道:“實在不行,你拿和光充數吧,他也挺大個兒!得了财産,我們一起分。”
江子衍笑道:“别胡鬧!兩姓之子沒那麼好當。何況冒充皇親,鬧不好偷雞不成蝕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