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人下山,帶了些胭脂水粉梳子發油之類的回來,還有個首飾匣子,裡頭有面鏡子。烏虎叫人擡了套桌椅在屋内,将東西放在上面,道:“你以後可以坐這裡打扮。”
吳茉兒态度冷淡,“哦。”
地面都是青磚。烏虎看了看,又叫人送來兩張地毯。
空蕩的房間,逐漸講究起來。
吳茉兒指着牆,道:“那裡,需要畫。”又指了指床,道:“我需要個帷帳,床邊再要塊地毯,什麼毛我不管,一定要白色,我要踩腳。枕頭再多兩個,大點的,當床頭,我不想再磕我的頭,除非你晚上不碰我。我還要個箱子,樟木的,防蟲。”
要求還挺多。
烏虎道:“行。”
很多都有現成,沒有,做或買就是了,沒幾個錢。
天色暗了下來。
吳茉兒道:“哪裡能看到煙花,我要看煙花,蒼和鎮上的。”
江子衍答應今天帶她看煙花的。
烏虎道:“山頂。”
吳茉兒道:“我要去。”
烏虎道:“很黑,風也大。”
吳茉兒道:“我就要去,給我雙鞋。”
烏虎道:“你腳傷了。”
吳茉兒道:“無所謂。”
烏虎還是給她找了雙鞋。鞋子大,很不合腳,吳茉兒還是穿着。她怕黑,對山路不熟,又叫烏虎找了個燈籠,點亮後提着,亦趨亦步地跟在他身後。烏虎嫌她走得慢,沒一會兒将她扛到肩上。
吳茉兒很讨厭這個姿勢,但無力反抗,隻能受着。
到了山頂。風确實很大,冷冷的。月已經圓了,懸在天邊,寥寥寒星閃爍。
其實這麼遠的距離也就看個大概,跟插插座起電火花似的。但她在一堆煙花中看到了白色的煙花。三個長,三個短,再三個長,三個短,持續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SOS的求救信号,這是她教江子衍的暗語。沒有手機網絡的時代,傳遞信息總是各種不便,一些富有的家族便用各種不同的煙花打信号。
她告訴過江子衍,如果哪天她找不到他,他就這樣子發信号給她。她會循着方向來找。
江子衍反問:“為什麼不是我來找你?”
她笑得嬌俏:“行,就你來找我吧。”
江子衍也笑了,幹淨又舒朗,仿佛明月清風,“好,我來找你。”
吳茉兒淚流滿面。
她要好好活下去。隻要烏虎敢動江子衍一根汗毛,就殺了他。
吳茉兒體虛,有些怕冷,隻要剝了衣衫,總會不自覺地往人身上貼。烏虎很喜歡她這樣,隻是見她哭了,問道:“想男人了?”
吳茉兒道:“滾!”
烏虎笑笑,沒有反駁。
他是她第一個男人,其他男人,她隻能想一想。
歡愛結束,兩人到水潭洗了洗,之後又是一場歡愛。
見吳茉兒肯配合着他擺姿勢,且每次都滿足,烏虎笑道:“我就說你以後巴不得長我身上。”
吳茉兒道:“當鴨好材料。”
烏虎臉色驟變,冷聲道:“除我以外,不準任何男人碰你。敢碰,我就殺掉。”
吳茉兒起身就要走,被按了回去。她火氣沖天,忍不住怒罵:“三媒六聘三書六禮你給我了嗎?你花錢買我了嗎?我是你搶來的,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提要求?就算聘來的買來的,你跟賣家做生意,誰同意誰盈利你找誰,關我屁事!别TM找我晦氣!老子不吃你這套!”
烏虎說不過她。
他想起那句古話,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不遜,遠之……遠之她就跑了。其實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先前曲意逢迎,哭哭啼啼裝可憐,都是生存需要。
“小玩意兒動不動翻臉不認賬。”烏虎将吳茉兒擁在懷裡。他喜歡她現在這模樣,月光皎皎,大紅的衣裳挂在身上,半掩半露,風情萬種。他伸手進去摩挲,不以為意,“其實,你一直在出賣自己,跟我一樣。”
吳茉兒身子一僵,抗拒道:“不一樣!我是你搶來的,頂多算賣身,你是殺人越貨!”
“各憑本事罷了。”烏虎不置可否,咬着她的耳朵,道:“今天我沒強迫,是你要給我看。你主動脫衣的樣子,真美。”
吳茉兒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為了生存,将自尊踩在腳底。她氣到發抖,眼淚湧出來,又強行憋了回去。她擡手扇了烏虎一耳光,喝道:“閉嘴!”
力氣小如蚊子。烏虎捉着她的手,道:“你還是省省力氣,想想怎麼取悅我吧。”
吳茉兒才不要,頂多擡擡胳膊動動腿,多餘的一點也不肯。烏虎說她像死魚。吳茉兒道:“活的給你玩就不錯了,挑什麼挑!”
烏虎失笑。
很多人都被她的外表騙了,看着嬌嬌弱弱,實則牙尖嘴利,性子惡劣得很。尋常女子經曆這事,不是自尋短見,就是認命順從。她倒好,除了吓唬時認慫特别快,撒謊、甩臉子、使喚人信手拈來。對,還會攻擊。
他覺得有趣。
最重要的是,她好看,香香白白,合他的胃口。
兩隻野雞,中午隻吃了一隻,另一隻叫人炖了湯。等兩人結束回去,有人送湯過來。湯裡放了野山菌,味道鮮美,配着野菜玉米面烤餅,很香。還有塊月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