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烏虎,對她而言,生也行死也行。生,當他是工具;死,她便解脫了。
完事後,烏虎抱着她休息。烏虎很喜歡這樣,像八爪魚一樣鉗住她,肢體壓在身上,美其名曰舒服,叫她适應他的重量。其實她心裡清楚,這麼做,亦是為了防止她趁他睡着時逃跑,甚至謀他性命。
烏虎很快緩了過來,說道:“轉過來。”
吳茉兒不情不願地轉過身子。
他捉着吳茉兒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道:“自己男人,那麼拘謹幹嘛?”
吳茉兒的手像摸到刺一樣,瞬間擡起,小聲嘟哝:“你不是我男人。”
烏虎早就察覺她盡管會去抱他,卻有意避開碰觸。見事已至此,她還是不肯承認,烏虎笑了笑,道:“你在欲擒故縱,吊我胃口?”
他威逼,她利誘。不同于尋常女子那樣阿谀奉承,意圖從他身上攥取利益,她什麼都不圖,談判亦是先給他展現好處。換句話說,她處在劣勢,卻不認為自己是弱者。
他想征服她,叫她甘心做自己的女人。
吳茉兒沒好氣地道:“對我有什麼好處?省個過夜費罷了!”
“過夜費?”烏虎一頭霧水,反應過來,惱火地道:“你當我是面首!”
“不然呢?”吳茉兒蹙眉,不耐煩地道:“無媒無聘,我也不是跟你私奔來的,是你搶來的,當面首已經擡舉你了。”
烏虎無言以對。
尋常女子,沾一沾就要托付終身。她倒好,躺在他懷裡,還是不認賬,連逢場作戲都不肯,負心薄幸的天分比他還濃。
“煩死了!”吳茉兒懶得跟他扯,徑自轉身,被烏虎一把扣住肩頭。
肩膀是腫的,一碰就疼。吳茉兒吃痛,瞬間火氣沖天,拿手肘撞了他一下,道:“松開!”
“氣性這麼大。”知道她疼,烏虎改抱住她的腰,強行貼到身上。
溫香軟玉,百媚千嬌,沒有還手之力的女子,盡在掌握之中。常年繃緊的神經跟着松懈下來,烏虎用另隻手給她理了理頭發,露出全臉,問道:“你就這麼想要三媒六聘?”
烏虎身上滾燙,像個大火爐。吳茉兒覺得熱,想躲躲不開,隻能忍着,道:“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這叫尊重。不過你這種人,說了也不懂,浪費我唇舌。”
烏虎失笑,道:“我仇家多,你想死直說。況且,這樣沒什麼不好,人成了親有的,我一樣不會少你。”
吳茉兒很煩,道:“你能不能别把我代入你的世界?是好是壞我分得清,你少自我感動!”
反正他得到她的人,聽幾句牢騷在所難免。烏虎扯着她嘴唇腫的部分,道:“牙尖嘴利脾氣差,難怪先前嫁不出去。”
吳茉兒火了,如果不是他搶人,她應該能嫁給江子衍,雖然會有波折。而現在,睡在山匪窩裡,尊嚴掃地。但她不能提江子衍,怕給他惹麻煩。
吳茉兒耷拉着眼睑,沒好氣地道:“倒叫你占了這便宜。”
她越想越氣,又無處發洩,索性将頭扭至一邊,默默流淚。
“嗯。”烏虎沒有否認,見她不開心,亦不再說話,隻是摟着人小憩。他倒是想安慰,但十之八九火上添油,還是算了。
月色幽幽,從窗子透進來。
“咕——”
吳茉兒肚子響了。
“真餓了。”烏虎睜開眼,問道:“你想吃什麼?”
吳茉兒想吃的一大堆,但現在很沒心情,随口道:“随便。”
烏虎起身穿衣,道:“我去拿。”
吳茉兒也開始穿衣。見她在穿小衣褲子,烏虎道:“裡頭不用穿,省得丢了。”
明白他想幹嘛,吳茉兒心裡不忿,還是脫下來,直接穿裡衣再穿深衣,“可以了吧?”
“不錯。”領口洩出一抹春光。烏虎伸進去摸了摸,摸夠了,給她系好衣帶,整整齊,道:“等我。”
說完,烏虎出了門。沒幾步碰上翠英過來送飯,他順手接過,拿了回來。
五六張烤的柿子餅,一罐野菜魚湯。烏虎将大半肉分給她。吳茉兒吃着吃着,見他沒吃,問道:“你怎麼不吃?”
烏虎道:“等你吃完。”
吳茉兒便不理他,繼續吃魚。她撕了塊柿子餅,嘗了嘗,香香甜甜,很合口味,就分了半張來吃。
等她吃完,烏虎留了兩張餅,然後風卷殘雲,将餘下的吃幹淨。
吳茉兒突然覺得自己生活習慣很不好,總是看見什麼新鮮就弄來吃,經常吃兩口扔一邊,放得壞掉。遇上江子衍,更是慣着她,将缺點放大許多倍。
吳茉兒問道:“你挨過餓?”
烏虎笑笑,道:“習慣了。”
時間會沖淡一切,但衍生下來的行為會刻在骨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