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茉兒睡了一覺,睡醒,看見烏虎在給鹦鹉喂食。
鹦鹉在籠裡走來走去,攀着籠子到處爬。
烏虎一遍遍地道:“發克油!”
鹦鹉跟着道:“Fuck you!Fuck you!”
烏虎笑得很開心。
逗完鹦鹉,他給蘭草澆水,然後拿小刀将木棍一根根削光滑。察覺吳茉兒看他,烏虎側過臉,道:“醒了。”
他将小刀放到梁上,養成習慣似的,手伸進被裡做檢查。遺憾的是,她又失禁了。
烏虎無奈道:“又做噩夢了。”
根據太陽光線的角度,吳茉兒判斷現在還是上午,官兵沒有打赢。她有些失望,張張嘴,道:“我餓。”
烏虎道:“先喝藥。”
他将毯子換了,盛好藥,燒水給吳茉兒沖澡,順道洗了毯子。他習慣了做這事,提前備水備柴,很快處理完畢。
洗完,藥差不多涼了。他叫她喝了,吃張餅墊肚,自己去炖獐子肉。肉裡放了木耳、山菌和芋頭,聞起來很香。炖肉的時候,烏虎順道将木棍燒了,放置一旁,澆水冷卻。
吳茉兒坐在一旁看他忙碌,說道:“賢惠。”
烏虎道:“這事本該你做。”
吳茉兒不明所以,見他不太高興,起身回了房間。
烏虎無可奈何,心道她可真是尊菩薩。固然心善,卻也舌燦蓮花,什麼都不幹,還得他供着。也不是,她身子給他了,給他上了三次藥,做了一次飯,挺值當。
因頭暈伴随着耳鳴,吳茉兒歇了會兒,挖了勺蜂蜜攪水裡,接着舔了舔勺,又挖了一勺,另隻手在底下兜着,走出房門,将蜂蜜攪進鍋中。烏虎莫名其妙,但知道她做飯好吃,随她去了。
口感是好了不少。
炖好肉,烏虎給她盛了一碗。吳茉兒照舊推給他,跪地上給他按摩。
“别再跪了。”烏虎實在受不了,一把将她提起,抱坐在腿上,“我是想你順從我,不是作踐你自己。”
吳茉兒心裡五味雜陳,道:“有區别嗎?”
烏虎咬着她的耳朵,道:“心甘情願和陽奉陰違,區别大了。”
吳茉兒心裡堵得慌,“我做不到。”
烏虎道:“我慢慢等。”
他嘗了塊肉,又夾了一塊喂到吳茉兒嘴邊,問道:“你知道怎麼炖肉爛些嗎?”
吳茉兒吃了肉,本不想回答,糾結了番,還是道:“山楂。”
烏虎笑道:“這種事,果然得問你。”
兩人貼得太近。他很快起了反應,撩起她的裙擺,探了進去。吳茉兒早已習慣,手肘撐着桌子,默默吃肉。
結束沒一會兒,烏于氏上門。
烏于氏滿臉堆笑,道:“弟妹啊,寨裡打了勝仗,得整點好的慶祝。你也是寨裡的人,這麼高興的事,别錢不錢的,太俗氣。看在我的面子上,幫個忙,廚房實在忙不過來。我知道你身體不好,隻是兄弟們都在等着,别叫大夥兒失望。”
相處兩次,都鬧得很不愉快。烏虎認定兩人八字不合,說道:“大嫂你問問别人,她這幾日暈倒多次,需要休養。”
“就是老休養,才生這樣那樣的病,你不能老慣着她。”
桌上擺放着空碗筷。見吳茉兒無動于衷,反倒是烏虎負責收起,擦桌,整理,烏于氏心中泛酸,道:“剩下都是男人。君子遠庖廚,這是女人的活兒。寨裡屬她最閑,飯做得好,最合适不過。”
烏虎将話轉述給吳茉兒。
吳茉兒道:“烏雲寨都是小人,沒有君子。”
烏于氏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讪笑:“弟妹好會說笑!”
烏虎嗤地也笑了,對吳茉兒道:“大嫂在誇你。”
吳茉兒心知肚明,道:“少騙我。”
烏虎又笑了,道:“小機靈鬼!真是一點當不上。”
烏于氏跑這麼遠,有點不甘心,見兩人打情罵俏,沒好氣地道:“你到底去不去?高興的事,别潑大家冷水。”
烏虎轉述着她的話,“你去不去?不去,大嫂會生氣。”
吳茉兒想報之前的仇,不自覺地攥手,看着烏于氏道:“去,我隻管下鍋。”
她是那樣美,直勾勾看人的模樣,像生了漩渦的寒潭,生生将人拖拽進去。烏于氏莫名心悸,笑道:“你隻管做,剩下叫别人處理。”
吳茉兒去了廚房。
如烏于氏所言,前頭的工序已備好,隻剩加工出成品。因要慶祝,備了不少好菜。翠英也在,衆人忙碌着,看見吳茉兒,不禁交頭接耳,說說笑笑。
她的臉仍有些紅腫,一身竹青色衣裳,相較之前低調許多。
有人瞟了又瞟,笑道:“小虎下手真狠,這麼好看的臉都舍得打。”
一人反駁:“好看什麼呀。我相公說,得嗣樓的花魁娘子才叫好看。那小腰軟的喲,再看她,身子骨邦邦硬,跟棒槌似的。”
有人道:“架不住小虎喜歡!話說你可當心,家裡的錢别叫相公嚯嚯光了,得嗣樓可是銷金窟,那花魁娘子,耗起錢财更是了不得。”
反駁的人道:“什麼呀!他隻是大老遠看看,他個窮鬼,哪舍得花那麼多錢。”
衆人笑了起來。
一人道:“小虎是真舍得。金镯子金腳環,衣服天天換,還不幹什麼活。換成我,遇着這樣的早供起來了,再看人家,不高興了甩臉色,打男人,八輩子修來的福!”
一人附和:“有些人就是有福不會享。”
有人插嘴:“你們小點聲,萬一人家能聽見呢?”
又有人道:“怕什麼!沒聽大嫂說,她得貼着臉,就是站她跟前都聽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