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虎道:“不可能。”
這人的鞋印隻在洞口,十之八九是寨裡的。
吳茉兒道:“我不信,我要看從哪兒能進來。”
天色漸暗。
烏虎一臉不悅,道:“你餓了,回去。”
“不要。”吳茉兒盤着腿,坐地上耍起橫來,“你不就是怕我跑嗎?你才慫,我聾了,路都走不穩,能跑哪兒去?良禽擇木而栖,你是我第一個男人,憑這點,你會對我好的。我失心瘋了,去相信個未知的男人會比你對我更好。”
烏虎将她端起來,親了親面頰,笑道:“你想通了。”
吳茉兒勾住他的脖頸,神色黯了黯,“沒什麼想通想不通,生存需要罷了。”
她是棄子,已社會性死亡,離了他,前途未蔔。就算有人接受她,諸多嫌隙,未必有他真心。何況,他是白罴将軍的獨子,她要利用這點,為自己掙一個好前途。
她不想當撈女,事已至此,不得不當。
烏虎道:“我帶你看,回去給我做飯吃。”
吳茉兒道:“我想要。”
大腦分泌的荷爾蒙,能叫她暫時忘卻痛苦,她逐漸沉溺,食髓知味。
烏虎抱着她走路,道:“你這女人,一點不心疼男人。”
吳茉兒反駁:“欺負我的時候,你也沒心疼。”
“心疼了。”烏虎駐足,凝視着她,越看越沉迷,索性低頭吻了吻唇,吻着吻着,又去吮吸她的脖頸,“你太勾人,我忍不住。”
她就像吸食男人精氣的妖精,舉手投足,越來越嬌媚。是他培養的,從無到有。
“你别壓我動脈!”等烏虎挪開,吳茉兒擡眸,定定地望着他,道:“我是正經人家的女子,三媒六聘,什麼都沒有,叫你強了,不清不楚地跟着,你虧待我。”
漆黑的眸,仿若寒星閃爍,又似寒水,勾人心魂。
烏虎心頭發緊,躲開她的眼睛,貼着她道:“我知道。”
吳茉兒道:“我原先的姻緣叫你毀了,你要補償。”
烏虎道:“怎麼補償?”
吳茉兒咬着唇沉默許久,道:“給我寫個婚書,我是你正正經經的妻子。之前的事,我計較不起,算了。”
烏虎不可置信,看了她好一會兒,道:“這麼簡單?”
吳茉兒道:“生米已成熟飯,沒婚書,我跟你叫私通,有了,叫敦倫。小老虎是我正正經經生的孩子,不是我不自愛,苟且誕下的奸生子。”
無名無分,不利子嗣,原來她是在為孩子考慮。烏虎心裡怅怅的,摸着她的耳垂,道:“回去就寫。”
吳茉兒放心了。隻要保證她是正妻,且隻有她能誕下子嗣,楊家不認也得認。等烏虎漂白身份,時機成熟,她帶着他與孩子認親。到時,她将不再是恥辱,而是飛上枝頭。
吳茉兒道:“柳先生當證婚人。”
烏虎道:“行。”
烏虎帶她沿山體走了一圈。群山環伺,山勢陡峭。因塌方,加上雨水沖刷,露出灰黑色的石塊。吳茉兒基本可以斷定,這裡真的有礦。
烏虎指着山,道:“從這兒翻過去,就是蒼州,你情郎家的地盤。”
“他不是了。”
他嫌棄她了。她的自尊心,不允許她将輕視她的人放在心尖上。吳茉兒調整情緒,擡頭仰望,問道:“你以前是爬過去的嗎?”
怪不得這邊沒什麼防衛,實在是天塹難行。
烏虎嘴角浮起一絲笑意,道:“對。”
還有條捷徑,他瞞了她。不過,以她的膽量和體能,不可能渡過去。
吳茉兒不服氣地道:“哼!你欺負我,山也欺負我。”
烏虎順着她的話,道:“你好欺負。”
吳茉兒捶了他一拳,道:“回去。我做飯,你寫婚書,我們入洞房。”
烏虎開心地道:“以後我是不是能随意動你了?”
她這不肯那不肯的,他想再盡興些。
吳茉兒白了他一眼,道:“不行。這事上,你必須尊重我。你太粗魯了,我不想叫你折騰死。”
烏虎略遺憾地道:“我後悔發誓了。”
他沒有挨着她的耳朵。見他嘴唇翕動,吳茉兒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麼?”
烏虎湊近了,道:“我隻你一個女人,得省着點。”
吳茉兒氣惱,踢了他一腳。烏虎沒有躲,抽着氣,裝出一副很痛的樣子,道:“七出裡怎麼沒有毆打丈夫這條?”
吳茉兒面無表情,道:“丈夫做錯了,叫妻子打很合理。休妻,怎麼好意思?”
句句在理,雖然他不認同。
烏虎妥協,“不準當别人的面對我打罵。”
吳茉兒道:“你也不準這麼對我,要保護我,不準羞辱我。”
烏虎道:“我可以做到。”
吳茉兒道:“你做得到,我就能做到。”
烏虎不太高興,說道:“你對我,像在做交易。”
吳茉兒沒有否認,“不行嗎?你介意的話,我可以和其他人。婚書不必寫了,我怎麼對你看心情。别忘了,是你對不起我,是你喜歡我,我怎樣對你都合理。”
她扭頭便走,一個不穩,險些栽倒。
烏虎臉色驟冷,一把拉住她摟進懷裡,撫着頭,小心翼翼哄道:“我沒介意,我是想讓你真心,你做不到就算了。婚書回去就寫,你吃虧了,合該過分。”
以退為進。為讨她歡心,他不得不用起謀略。
吳茉兒氣消了些,道:“我會盡量做到妻子的本分。不過,我很介意你的作為,不要對我有高要求。”
烏虎道:“我們順其自然。”
她願意嫁給他,生兒育女,剩下的,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