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圖拒絕,吳茉兒道:“嫁人或者做點買賣,比做匪好,有錢才能立足。”
她看了,山上女人沒幾個掌握财權。男人怕女人無法掌控,總會控制她的經濟,限制她的人身,愚昧她的心智,制定條條框框約束,叫她成為孤島,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稍對她好點,便掏心掏肺,至死不渝。
翠英點點頭,道:“我明白虎哥為啥喜歡你了。”
除了美貌,她有自己的想法,至今未被同化,而她隻會随波逐流,除了誇烏虎厲害,乏善可陳。她走不進他心裡。
“一路順風。”
說完,吳茉兒起身回了房間。
粥煮好了。烏虎端着鍋随她進屋,問道:“發生什麼事?”
桌上放着藥。吳茉兒本想喝藥,見烏虎與她說話,放下碗,道:“翠英要走。”
官府放出風聲。烏雲寨裡,沒作過惡的,自行離去,既往不咎。但入了匪窩,哪那麼好脫離。為表誠意,入夥時,他們會抓個人獻祭,蒙着面,每人捅那人一刀,直至死亡。人人都是兇手,誰也不知是誰捅出緻命的一刀。翠英上了山,但一直在邊緣遊走,相對容易些。
這也是烏虎一直不讓她摻進他生活的原因。他想叫她幹幹淨淨的,方便脫身。
烏虎笑道:“你一點不吃醋。”
豈止不吃醋,還贈予錢财,落落大方。是他想要的女人,若能愛他,就更好了。
吳茉兒鼓足勇氣,一口氣将藥喝完,緊接着喝了口蜂蜜水,垂着眼睑,道:“這問題在你。你若在乎我,不會給我制造吃醋的機會。叫我吃醋,隻能說你沒那麼愛我,或者說根本不愛我,我才懶得費心,走便是了。天涯何處——”
烏虎堵住她的唇,初有些苦,但很快香軟起來,甜絲絲,好像饴糖。吻夠了,烏虎道:“你沒發誓,這輩子不會有别的男人。”
她哄着他,叫他發誓,自己卻隻字不提,留着退路。
吳茉兒道:“你照顧我一輩子,叫别人沒機會。”
烏虎心情愉悅,吮着她的耳廓,道:“狡猾的女人。”
吳茉兒道:“你選的,不許抱怨。”
烏虎笑了笑,道:“我選對了。”
他給兩人盛粥,接着去煮白水羊肉。吳茉兒喝着粥,一面指揮他處理。煮好,烏虎嘗了嘗,見果然美味,笑道:“娶你真有口福。”
吳茉兒吃肉吃得不亦樂乎,道:“遇見我,是你幸運。”
對她而言,卻是不幸的,但好在她一直較勁,總算有了眉目。
烏虎道:“我運氣好。”
吳茉兒看着他,等肉吃完,指了指腳環,問道:“這玩意兒什麼時候取下來?”
烏虎道:“反正你不出門,戴着。”
吳茉兒氣得拍桌,“原來我還是奴隸。”
手痛了,她撫着手起身,忿忿走人。鈴铛随之響動,悅耳清脆。它的存在,時刻提醒,她對烏虎而言,仍是物件。她可以用來撩撥他,但不代表認可。
烏虎忙追過去,攔着她解釋:“不是,是我想不出方法。”他擁着她,另一隻手按摩着她頭上的穴位,試圖安撫,“是我沖動,隻顧着占有你,沒考慮你的感受。”
這裡沒有切割機,沒有老虎鉗,鋸子倒是有,問題是離腿腳太近,鬧不好要受傷。
吳茉兒很心累,長長籲氣,跟洩了氣的皮球似的,一臉蔫地道:“算了,字你給我抹了。你的名字,叫人見了對我不好。”
她示意他松手,之後回到座位。烏虎跟着坐過去,道:“等小老虎生下來。”
他還是擔心她會跑。
吳茉兒咬着唇,道:“隻去個字,太便宜你了。”
她摸不準現在的生理期,鬧不好真的要懷孕。她喝酒又吃藥,身體又不好,恐怕沒那麼安穩。
烏虎道:“你要什麼?”
吳茉兒想了想,道:“你的錢要歸我管。反正我不出門,無聊了就去數錢,看多還是少。多了我就攢起來,買鋪子買地皮。”
她必須拿到烏虎的财權。她硬着頭皮吞了這摻石子的飯,可不是為了給他傳宗接代,當性|奴隸。她要全方位控制他,叫他以丈夫的名義給她打工。江子衍跟她說過江家的發家史。認親前,她也想看看,憑自己的本事能不能發财。
她貪财好色得緊,既然與真愛無緣,那就去追求金錢和最膚淺的快樂。上趕着的男人,不用白不用。
烏虎笑道:“随你。錢沒了,我大不了去掙。”
想不到這麼容易。
“你是一家之主,我給你理财,賺了也是你的。”見烏虎心不在焉,吳茉兒拍了他一巴掌,道:“你要對我有信心。我是不喜歡你,但我喜歡錢,怎舍得錢從我手上溜走。”
她還是不喜歡他。她說過,她曾經和男人一樣有工作,且收入尚可。她對他的态度,就像對工作的态度,談不上喜歡,但盡職盡責。
烏虎繃着臉,眼中閃過落寞,說道:“怎麼花的,你要讓我知道,我心裡有個數。”
吳茉兒盤算着該不該保留他的知情權,畢竟她想留一手,“你算數行不行?”
烏虎道:“一般。”
吳茉兒靈機一動,道:“這樣,我出題考考你,你若答得出,我就給你好處。”
烏虎來了興緻,道:“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