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虎已習慣,瞟了她一眼,冷哼:“想換男人,沒那麼容易。”
江子衍心有委屈,仍心平氣和地解釋:“我不想打,是他逼我。”
吳茉兒也不知兩人在說什麼,現在的情況相當于前男友尋上門求複合,但她證領了,娃都快有了,就算有誤解,也無心再計較。
吳茉兒稍作權衡,尋思還是江子衍好說話,□□找老實人下手的成本最低,性價比最高,便木着臉,對他道:“江子衍,你就當我死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今生今世,不要再見了。我結婚了,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小虎是不夠好,他已經在改了,過去的事已經過去,麻煩你不要再騷擾我們。”
騷擾。他愛她,特意來找她,她說他是騷擾。
一腔孤勇,滿目狼藉。心仿佛被掏空,江子衍不可置信地怔了許久,濕着眼,不甘心地道:“你确定?他是魔鬼!他傷害你!你确定要跟他在一起?”
她貪财又好色,他都有。隻要她肯和他在一起,一切的一切,他都可以不在乎,或者說假裝不在乎。話已經說得夠明白,但為什麼,她還是選擇别人?
見他哭,吳茉兒鼻子一酸,急忙背過身去。鼻腔裡湧出液體,她吸了進去,克制着情緒,道:“江子衍,去喜歡别人吧。你忘了我,我也忘了你。這世間有許多美好的事,不值得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她釋然了。即使江子衍真動了放棄她的念頭,亦不怪他。
江子衍淚流滿面,一時不知從何談起。她愛他,但是不要他了。巨大的孤獨感侵蝕着内心,撕扯着,痛苦不堪。
他的世界,終将隻剩下自己。
他不能接受。
等情緒平複,吳茉兒側過臉對烏虎道:“我的衣服,我要換,你給我拿過來。”說完,轉身離去。
烏虎嫉妒如火,臉上卻帶着勝利者的姿态,道:“好說。”他朝江子衍走了過去,挑釁般地伸手,道:“江少爺,麻煩将拙荊的衣物還了。”
“讓開!”
江子衍懶得糾纏,欲繞開他去追吳茉兒。
烏虎擋住去路,将刀尖指向他,道:“江少爺,看在拙荊的面上,我放你一馬,别不識擡舉。”
江子衍怒火中燒,咬着牙道:“該是我考慮要不要放過你。”
發現吳茉兒,他便放了煙花做信号,不出意外,很快會有人趕過來。
烏虎亦知道這些高門有各種傳遞消息的手段,隻想速戰速決,“廢話少說。要打快點,我趕着吃飯。”
知道兩人不拼個你死我活,這事不會完,江子衍将包袱扔至一旁,道:“正好,我趕着帶茉兒回家。”說完,搶先揮刀朝烏虎攻去。
吳茉兒往前走了兩三百米,見無人追來,因害怕,不得不重新返回。
隻片刻功夫,兩人已經纏鬥在一起,刀光劍影,劍拔弩張,就像草原上的雄獅,為了捍衛領土,使出渾身解數,不争出輸赢絕不罷休。
見兩人打得難解難分,吳茉兒大喝:“你們給我停下!”
兩人隻顧着争鬥,抽不出心思理她。
“臭男人!”
吳茉兒心煩氣躁,看見包袱,自顧自地撿起,躲進林中隐蔽處換了衣裳。回來後兩人依舊再打,她勸了幾句,見不管用,索性找了塊石頭,搬過來坐下,就當免費看現場直播。
兩人打鬥了會兒,嫌不夠,又開始肉搏。眼見兩人在地上翻滾,你來我往,衣裳變得髒兮兮,均不同程度的受傷,吳茉兒的心情逐漸從忐忑轉為平靜再到麻木。她想要吃的了,還想要個手拍或應援棒充當氣氛組。
兩人愛她,為她争風吃醋,她并不感動,隻是覺得自己又被當成物件,為此感到煩躁。她現在的處境,就像社會非主流,早已偏離正軌,世俗難容,倒不如跟随烏虎,起碼在情感和道德上處于上風。
烏虎雖右臂受傷,影響發揮,但他體能更強,多年以命相搏,打鬥更有經驗。他的心更冷,下手更狠,每招每式都是殺招,隻是顧忌吳茉兒,稍稍留情。江子衍相對斯文些,但遇上強敵,為了心頭的渴望,亦拼盡全力。
打鬥逐漸進入白熱化。吳茉兒不想兩人再打下去,喝道:“夠了!小虎我真的餓了,我頂多等你一刻鐘,你再不結束,我真的走了。”
烏虎鉗制住江子衍的胳膊,喘息着笑道:“娘子喊我了。”
江子衍怒不可遏,竭力掙脫他的控制,“是你逼她!”
烏虎笑容更勝,“是她主動要嫁。”
江子衍心如刀絞,怒道:“你騙她!”
她說的,失節事小,餓死事大。他知道她貪生怕死,為了苟活,絕不三貞九烈。因着占有欲,他原是抵觸的,但真的發生,更希望她能知行合一。隻要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他忍着内心的磋磨,百般運作,隻盼柳暗花明,再度相逢。卻想不到,她誤會他,即使知道真相,依然不肯回頭。
他還是不夠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