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想法在腦中湧現,宋聞璟覺得自己越來越離譜了,他晃了晃頭,将所有想法都抛之腦後,現在找到沈翊才是最重要。
随後宋聞璟壯着膽子又繼續靠在牆邊一邊慢慢往前走,一邊輕聲叫着沈翊的名字,蓦然身後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宋聞璟渾身一涼,剛要往前跑,卻沒想到黑影不知何時來的宋聞璟身後,将他打暈了過去。
身後的人攬着他,直到沈翊慢悠悠地走過來,那人問道:“他怎麼辦?”
“先找個地方扔了。”
沈翊又道:“京城那幾個來過信嗎?”
那人搖搖頭,“自從那日一别,江五隻來過一封信,再後來就沒有了。”
沈翊皺了皺眉,那人又補充道:“陛下不必擔心,以他們的身手拿下江一和裴夏并不難。”
“隻想不到,江一平日看着冷冷的,一副忠心的樣子,怎會犯下這大忌。”
“要怪要怪他自己,如今占據立場不同,隻是他自己一廂情願。”沈翊看了他一眼,心頭莫名湧上一股讓人摸不清的情緒,像亂成一團毛線團,找不到解開的線頭,他轉過身,道:“江二,一會兒,你去看看那些山匪走到哪裡了?”
說罷,沈翊往前走,“我再回去一趟。”
江二點點頭,随後尋了個破廟将宋聞璟藏在佛像後面,臨走之時,怕不放心便拿了點幹草蓋在了宋聞璟身上。
而那些山匪此時也陸陸續續出了鎮子,直到天開始微微放出光亮,三個山匪卻又靜悄悄地入了鎮,敲響了绯紅高大的府門。
——
沈翊回到客棧,那老頭正一隻手扶着額角,一隻手不停地在算盤上來回擺弄,嘴裡還振振有詞道:“虧了,虧了,真虧了。”
“掌櫃。”沈翊走進,叫了他一聲,老頭聞聲擡起頭,卻又看到沈翊時,露出一副嫌棄又不耐煩的表情重新低下頭,“回來幹什麼,還這麼大搖大擺進來,還真是生怕抓不到你。”
沈翊笑笑,問道:“掌櫃的能不能幫我去寄封信?”
“寄信?”老頭頓了頓,“寄不了,這驿站早就關了,沒有寄信的地方。”
“關了?”沈翊問,“什麼時候關的。”
老頭低着頭一直翻着賬本,沒好氣道:“說關了就是關了,問那麼多沒用。”
話音剛落,餘光中一抹小小的銀色吸引了老頭的注意力,他往旁邊瞟了一眼,一塊小小的銀子就這麼靜靜地放在桌子上,老頭一邊急忙将那銀子塞進口袋,一邊不屑道:“就這麼點,我缺你這......”
“啪——”
一袋沉甸甸的錢袋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沈翊又故意扯開一點縫隙,露出裡面幾塊白花花的銀子,便道:“一點心意,不多。”
老頭見錢眼開,看的眼都直了,目落到那銀子上好一會兒都沒移開眼。
良久,他才正視沈翊,賠笑道:“這都好久的事了,應該差不多前一兩個月這驿站就關了,說什麼,前面被雪崩埋了路,送不出去了。”
沈翊又問:“那沒有信送進來嗎?或者别的東西?”
老頭笑笑:“那驿站早就關了門,要是有人把信送進來,或者萬不得已要去寄信,不是再送到驿站那邊,而是去找縣太爺,讓縣太爺幫你辦。”
“要是你真的着急寄信,自己去縣衙找縣太爺就行。”
老頭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眼神卻時不時向桌子上瞟。
沈翊點點頭,“那好。”說罷,便伸手去拿桌子上的錢袋,卻不料,老頭也不收斂了,沈翊剛摸上錢袋,那老頭壓住他的手,笑道:“方法我已經告訴你了,難不成你要反悔不成?”
沈翊不解:“反悔什麼?”
老頭道:“這錢現在應該是我的。”
“為什麼?”沈翊卻一本正經道,“我隻給你看看,沒說要給你。”
“你這人……”老頭一副怒目圓睜的樣子,兩隻眼死死地盯着他,“這就不道德了,做生意嘛,有舍才有得。”
想了片刻,沈翊又道:“好啊,那我能不能拿出幾兩銀子,這是我身上全部的盤纏。”
老頭看着他不說話,心底也是不情不願,直到沈翊又開口道:“就拿一點,剩下的都是你的。”
“那好吧。”老頭松開手,眼神卻一直盯着沈翊手裡的動作,生怕他多拿一分。
“好了。”沈翊拿出幾塊小的銀子,又把錢袋緊緊記了好幾回,才推到老頭面前。
老頭本還在沈翊面前故作矜持,直到沈翊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老頭迫不及待地拿起錢袋在手裡颠了颠分量,有點沉,但老頭還是覺得輕了。
直到老頭打開最後一個節,白花花的銀子瞬間映入眼簾,老頭剛準備咧嘴大笑,誰知道錢袋倒出的全是石頭,而那最上面的兩塊銀子也不過是障眼法。
老頭氣憤的抓起僅有的兩塊銀子,立馬跑出門去尋找沈翊的身影,轉了一圈沒找到人,老頭站在原地無能狂怒道:“這恨人的,不要讓我下次再碰見,要不然一定打斷他腿!”
而此時,沈翊不但絲毫不在意,甚至還順手繞到後廚摸了兩個包子,在路上一邊吃着,一邊還想着:“兩塊銀子就吃了兩個包子,真是太虧了,客棧押金還沒退,那這個包子還要不要留給宋聞璟啊,要不然明天再去摸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