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仆上前去把劍撿起,姜長泠才看清了這把劍的全貌。
或許是她不識劍器,沒看出這把劍的特别之處。
男人看着長孫歸璟兇狠的目光,釋然道:“之前我還覺得這把破鐵劍沒什麼用處呢,原來在大鑄劍師眼裡竟然算是件寶貝。”
“這破鐵劍能有什麼門道?”男人啐了一口,“我最後再問你一遍,加入還是不加入?”
長孫歸璟顯然在此刻遲疑了,怒道:“你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就算是用這把劍來逼我我也不會幫你的,她也不會想我這樣!”
男人有些頭疼地捂頭,遺憾道:“長孫歸璟,你留下的價值已經超過了在牢裡勸你的價值了...”
“既然你這麼不願,就用這把劍做個了斷吧。”男人輕飄飄落下一句。
“好啊,我死後做鬼亦不會放過你!你個人渣!”長孫歸璟怒斥。
男人似乎有些愠怒,但不形于色,隻是淡淡地對一旁的妖仆吩咐:“先将劍毀了,再殺了他。”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們敢!你們敢動這把劍試試!”長孫歸璟掙動着鎖鍊,情緒激動。
妖仆如跳梁小醜般地看着他笑了笑,握住劍隻消用了一點靈力便把這劍身碎的七零八落。
長孫歸璟死死地盯着地上碎落的劍片,連妖仆都無暇顧及了。
妖仆嘲了一聲,便握住殘剩的劍柄向長孫歸璟捅去。
明明沒有痛覺,可姜長泠還是不忍地皺了下眉。
回憶到此為止,所有畫面消散而去,姜長泠又回到了她所居住的房屋之中。
眼前的長孫歸璟化為的虛像還在她身旁站着,與剛才那撕心裂肺相比全然像是兩個人。
她又想起了昨夜長孫歸璟稱自己為無極劍聖的語氣,與這不差,且虎妖斷白祝錦的劍之時,幾乎與他含恨而死的生前的場景一模一樣。
也難怪他會失控奪舍。
“殺我的人,想必你也猜到是誰了,就是錢大典當的老闆——錢恒亮。”長孫歸璟歎息道,“我着實想不通他為何會有如此多的妖仆在身,且統一有着你們妖都的束靈烙印。”
“嗯,确實奇怪,但前輩為鬼魂之身,為何不親自到他府上一探究竟?”姜長泠問道。
人死化為鬼魂後,要麼執念未消在人間遊蕩,要麼入地府輪回。
而鬼魂在人間遊蕩時,觸碰不到人間任何一物,除非修為達到了一定的境界能塑造肉身。
“我試過了,錢府的大門貌似對鬼魂設下了屏障,沒進去過。”長孫歸璟愁道。
姜長泠忍不住皺眉,連鬼都要防,這又是為何?
“前輩生前是鑄劍師嗎,那錢恒亮是因你不為他鑄劍而殺你嗎?”姜長泠又問道。
長孫歸璟眼眸一黯,思忖了片刻開口道:“曾經我是個修行的道士,不過有些本領,在江湖中伸張正義小有名氣,輾轉過多個地方。”
“但後來,我遇見了心悅之人,結親後,為了避免過多的仇家,我便和我娘子歸隐于青竹城邊的小縣,以鐵匠鑄劍為生。”
“她鑄劍的本領比我厲害,那把被毀掉的劍就是她送我的。”長孫歸璟說到這,似乎連帶着回憶,嘴角微微翹起。
姜長泠點點頭:“原來如此。”
“那麼前輩罵他殺人取财又是何意思?”
聞言,長孫歸璟又恢複了嚴肅:“我曾幫過一位客人鑄劍,可後來他因去了錢大典當典當了一件寶物後被妖仆追殺,興許就是那會我的劍被他們看上了,然後便被請去了錢府做客,一開口他們還是好言相勸着的,可直到我看到了那位客人的頭顱...”
“後來我便發現了他們隻挑來典當值錢的寶物的人下手。”
姜長泠恍然大悟,不由感歎城中竟還有這等人物。
不過像錢家這種在青竹城盤根已久的地頭蛇,一時想要扳倒談何簡單呢?何況她隻不過是一介捉妖師罷了。
而且此事還不知會不會與妖都有關,畢竟那些妖仆脖子上都燙着束靈烙印。
理應來說束靈印隻得由妖都執掌,但這束靈印算不上稀缺,難說會有人用大價錢買下。
“那前輩需要晚輩如何幫忙?”姜長泠問道。
這一問,也把長孫歸璟問倒了。
他清醒過來,自己不過是為鬼在遊蕩人間之時碰巧遇到了一位通靈天賦極高的捉妖師,也隻是碰巧這位捉妖師需要幫助,且不食言應允了他一個人情。
他不過是太高興以為自己遇到了能與溝通之人。
可這貌似并不是能幫他複仇之人。
她隻是一個捉妖師罷了。
誰知,姜長泠見他愣住,又淡然道:“這等污穢之事,就算不是前輩所托,晚輩也不會置之不理的,阻止錢家害更多的人,我輩義不容辭。”
“隻不過,晚輩需要做一個詳細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