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沒有。”姜長泠避開了蕭燼的視線,不自然地用手背撫了撫臉頰。
的确燙得離奇。
不過她沒太在意,再将目光移到了在座的權貴上。
她對淮慶城一無所知,所以對着這些個臉龐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道:“為杜絕後患,把這些人都殺了吧,反正這些人嘴裡也吐不出幾句真話來。”
言罷,姜長泠還真的從桌上随便取了個酒杯敲碎了來,握着鋒利的瓷片便向着離她最近的一名男人走去。
衆人的眼神憂心忡忡,唯獨即将被她刺殺的男人充滿着惶恐。
“你要什麼,你到底要什麼!”男人忽然呐喊出聲,連自己都吓了一跳,雙腳還在不斷往後劃動着,但無論如何劃動也依舊隻能停留在原地。
“你姓甚名誰,是做什麼的?”姜長泠蹲下身舉着利如刀刃的瓷片向那男人的脖頸處移去。
男人哆嗦着報上家門:“我名為劉文烈,我...我是...做珠寶生意的。”
“不信的話你大可以去淮慶城内打聽打聽,我家财萬貫,放過我,我絕對能保你榮華富貴一生。”說着說着,劉文烈似乎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真的,如若我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姜長泠愣了愣,想起來曾經也有一位已故的富商也跟她說過同樣的話。
但青竹城于淮慶城相比,那還真是太小了,隻需一個野心勃勃的富商與捉妖三處的督辦達成一緻的協議便能形成無人知曉的完美貪污閉環。
可如若是淮慶城中亦發生諸如此類的事也不應該過這麼久都沒被發現。
這其中定是有人身份十分特别才敢特意在宵禁時期濫抓人和妖。
況且宵禁來的時機實在是來的太好了。
一來,在宵禁時辰抓到的人或妖就算是被報上官府或是妖都也是無用之舉,隻能自認倒黴。
二來,隻要找一批身手了得的捉妖師或是武功不錯的壯士歸入麾下做事,便能在宵禁時段來去自如,為所欲為。
隻是這主謀的膽子并不是一般的大,絕非是一人或是一個身份不明的人能做出來的。
既然這在座的都是些在淮慶城中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那主謀也想必是盤居于淮慶城許久,十分熟悉淮慶城中的各項律法及其規矩。
想到這裡,姜長泠腦袋愈發的昏沉,不免擡手揉了揉太陽穴。
劉文烈見她狀态不佳的模樣,還以為有了可乘之機,可他忘了最開始時是面前那個豐神俊朗的陌生男子在守着他們。
雖然他中途消失了一會,但他們身上的禁锢也還是存在。
他咬牙暗暗歎了口氣。
“還想拷問誰?”蕭燼漫不經心地問道。
姜長泠看向被拉下偏席的樓主,站起身緩緩向他走去。
“連慶閣樓主。”
她走到樓主面前,蹲下了身與他視線齊平。
令人意外的是,樓主的求生欲望并不是很強烈,盡管是處于劣勢的處境也還是一副小人得志的狡猾樣。
“沒想到你對同族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之心。”姜長泠道。
其實她從一早開始便懷疑這樓主是隻妖,隻不過那天他身上的胭脂水粉味道太熏,直叫人混淆難辨,但現今他半男半女,那隐隐藏着的妖息便逐漸暴露了出來。
樓主哼嗤一聲并沒有開口說話。
姜長泠再将那碎掉的瓷片橫在了樓主的頸前:“看來你并不怕死,還有人要比你坐得要高?”
樓主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奸詐模樣笑着沒說話。
有時候不說話确實可以避開許多問題,但姜長泠也并非是裝腔作勢之人。
她當即便将那片瓷片直直紮進了樓主的大腿上。
動作之迅速,讓樓主都猝不及防地痛叫一聲。
“你到底還設立了多少個連慶閣?”姜長泠使着勁,一不留神也将自己的手也劃破了,不過這樣卻能讓她更加清醒點。
“呵,一介蝼蟻也配與我談判?”樓主的神情有些扭曲,貌似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你...”姜長泠隻說了一個字,那樓主便突然向旁邊倒去,太陽穴上的青筋暴起,翻着白眼渾身抽搐着。
難道又是被金絲控制滅口的麼?
正當姜長泠手足無措之時,樓主蓦然又從嘴裡湧出好大一灘血來,繼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見狀,姜長泠回頭看了一眼蕭燼。
蕭燼此時已經站了起身倚在牆邊,雙手抱臂,面色似是有些沉郁。
姜長泠又扭過頭來默默垂眸瞧了一眼自己受傷的手掌。
莫非這是蕭燼做的?
她繼而看向樓主道:“看來你要被幕後之人滅口了。”
“不可能...”樓主半死不活在血泊中,半息後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趁此間,姜長泠又再瞥了瞥在座的權貴。
臉色都是清一色的恐懼加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