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他為何會有這樣的情緒。
“看看,墜魅樓竟然有此等尤物。”陳少主向着蒼聞遇介紹,“茶季,這位是蒼大少主。”
塗芋颔首低頭:“見過蒼大少主。”
而蒼聞遇嗤笑了一聲,打量的目光掃過塗芋的全身:“姿色确實不錯,但都已經是飽經風霜的軀體,你也下的去嘴?”
“搞不好還是被我那好弟弟玩過的貨色。”
“承蒙大少主關心了,我早在把她帶回來的那天命人給她全身上下洗了個幹淨,至于蒼聞璟。”陳少主話語一頓看向茶季,“你可認識?”
塗芋眼神毫無波瀾,淡定地搖了搖頭。
“呵,過客這麼多,不記得倒也正常。”蒼聞遇銳利道。
“啧,诶,你這人怎麼就這麼喜歡跟我對着幹。”陳少主說了他兩句便拉着茶季走了,“咱不跟這種人計較。”
蒼聞璟内心抑制不住地難過。
在塗芋裝作不認識他的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他的初衷本就是想要塗芋過的好,可是跟陳司楚那種人又怎麼會過的好。
“喂!等會借我玩一輪。”蒼聞璟朝陳司楚的背影喊了一聲。
“知道了。”陳司楚對着虛空擺了擺手。
蒼聞璟默默攥緊了拳頭。
他尤為記得那晚很是難熬。
塗芋在榻上與蒼聞遇翻雲覆雨,發着顫的嬌俏呻吟絲絲傳入耳。
許是蒼聞遇故意而為之,讓蒼聞璟站在了離他們一屏風之隔的地方站着。
他不許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哪怕是在行房之事。
蒼聞璟從腿腳至上的筋肉都繃緊,整個人都在微微地發着抖。
不知過了多久,蒼聞遇才放過了塗芋。
他兀自穿好衣裳走出屏風,轉頭看向蒼聞璟笑道:“如何?她叫聲好不好聽?”
蒼聞璟低下頭默不作答。
“别以為我不知道。”蒼聞遇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臉,手上甚至還有着些透明的粘液,“你跟她的苟且之事。”
果然,蒼聞遇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
可蒼聞璟無能為力,隻能将悲憤藏于心底。
自此以後,他便換了一個人。
他不再是一味地沉默寡言,有時候他也會突然開口谄媚讨蒼聞遇歡心,就連蒼聞遇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腦子被撞了。
但緣由也隻有他自己心底清楚,他唯有這樣做才能盡可能地奪回一點自由。
奪回一點拯救自己和塗芋的希望。
幾年卧薪嘗膽,他終于等到了一個機會。
聽聞青竹城中出了一名英勇的女捉妖師一路從青竹城殺到了淮慶城,現在還來到逢珑城。
這無疑是他跟這名女捉妖師聯手的最好時機。
他曾經偷看過姜長泠的畫像,那本是要呈遞給蒼聞遇看的,但他笃定了蒼聞遇傲慢,不會理會這種人物。
果不其然蒼聞遇壓根沒看,就連姜長泠的名字他都沒記住。
于是蒼聞璟的機會終于來了。
蒼聞遇口中所說的那位他朝思暮想的妖奴便是塗芋。
“你!”蒼聞璟忽然抓住蒼聞遇扼住他脖子的手,呲目欲裂,“你再敢動她一個試試?”
淚水淌過臉頰流進他嘴角,混雜眼淚的鹹與悲痛在他心中化開。
“動你又能奈我何?”蒼聞遇手臂青筋暴起松開他脖頸後又向他臉上重重揮了一巴,“你真是長了熊心豹子膽了!”
這一擊注了靈力,直直将蒼聞璟扇倒在地,就連他臉上的面具都被削成兩半。
蒼聞遇居高臨下地踩在他的膝蓋之上,狠狠地碾了下去:“現在我不跟你計較,等玲珑宴結束我再教你死字怎麼寫!”
髌骨被壓彎掰折的撕裂的撕裂痛從他腿上傳來,蒼聞璟咬着牙狠狠瞪着他。
他此時很想說,他看不到玲珑宴結束了。
因為他無論如何都要逼逼姜長泠出手。
*
此時殿堂中央一片祥和,已經有着三三倆倆的妖奴前來獻舞。
而姜長泠和蕭燼轉移到了另一個空廂房窺聽到了陣陣絲竹聲。
蕭燼問道:“長泠,此局你又打算如何去破?”
姜長泠欲想要回話,卻又在“長泠”這一稱謂上滞了滞,轉而看向蕭燼。
她的心緒無可避免地被這兩個字拉着走,因為她記得蕭燼好像從來都沒有喊過她除了全名以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