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審訊室的鐵鍊都拿出來了。”

“……”

五條悟偏過頭，語氣冷淡：“抓她比抓一隻搗蛋的小貓還容易，問題是捆回來以後要怎麼處理。是想過關上一陣子看看，但顯然不符合我這種好老師的做派吧。”

“還想在她面前維持你好老師的形象嗎？”知道月見表白失敗的硝子意有所指地說：“随便你。但事先說明，我隻能在她受傷後提供治療。如何阻止她變得傷痕累累是你要考慮的事。”

“……的确。”五條悟将散亂的繃帶扔到一邊，用手臂遮住了眼睛，整個人顯得異常疲憊。“讓還沒有從那種糟糕情緒中恢複過來的月見同學這麼快就接下小鳥箱的任務。引發一連串打擊的源頭，正是我這位好老師。”

硝子欲言又止，她無法因為感情問題而把責任推給他。事實上，這位平時看似不着調的同期在處理谷川的心意時已經表現得相當溫和和成熟。後續事态的發展，即便是最強的咒術師也無法預料。

“……話倒也不能這麼說。”

“總而言之，隻能先這麼做了。”五條悟似乎放棄了進一步思考，拿起旁邊的繃帶重新纏了幾圈，然後站起身來，一副準備離開的架勢。

“等等，你要去哪裡？”

“去拿鐵鍊。”

“……”

***

他曾因為無法阻止一個人的叛逃而後悔不已。如果青蔥的學生時代沒有那次失敗的任務，如果沒有那條未能及時追上某人的街道，五條悟的人生會變得怎樣，他自己也無從得知。然而，在那次執行任務失敗的沖繩，現在同樣發生了一件令他的學生追悔莫及的事。

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還有機會在她鑄成大錯之前追上她，阻止她。

然而，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五條悟的預期。

第三次找到她時，是在一隻特級咒靈的領域裡。

察覺到月見真正意圖的五條悟，在被救下的她開口前先一步拒絕了對方即将發表的毫無誠意的感謝。

“用不着。”他冷酷地面對癱坐在地上、早已失去鬥志的她，諷刺地說，“何必大費周章地給特級咒靈添麻煩，這種事找我做也可以。”

“是嘛……”月見緩緩從地上站起身，眼神空洞地看向他，“老師……我們試過了好多辦法，都沒能激發出術式的效果。”

“所以你認為死亡才是觸發回溯的條件，是這樣嗎？”

“老師也這麼猜測過吧。”月見冷冷一笑，“隻是老師不敢告訴我，怕我去嘗試。”

閃着咒力的劍從她手中滑落，失去了光暈的它在黑夜中黯淡無光，如同一把即将生鏽的鐵器。

“老師願意幫這個忙再好不過……這樣也好。被咒靈殺掉也蠻不甘心的。”月見平靜地迎上那雙被繃帶纏住、此刻看不清情緒的眼睛，語氣委婉卻無力，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重擔。他來得正好，她的确需要一位哪怕在自己做出覺悟後，身體本能做出反抗卻也無濟于事的強大對手。

“有勞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