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得意地笑了起來:“看來我的安排足夠缜密,任憑他派了那麼多人去查,也沒有查出來,你已經被我帶走。他以為你死了,在吳家的廢墟前守了好幾天。你說他要是心裡不在意,又怎麼會直奔去吳家呢?”
禾兒掩飾着内心的驚訝,半自言自語地問:“他去了吳家?”
世子覺得這女人有時候聰明,有時候又很笨。不過他也沒心思顧及她地想法,隻想按照他的計劃去推行:“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開始練舞,我要讓你一舞傾城,可别讓我失望。”
他後來又說了些什麼,禾兒沒有聽進去,隻是靜靜坐在那裡,百種情緒交織着。可她終究體會不到他有多痛。
長公主被狼群咬死後,四皇子一邊派人繼續追查驸馬下落,一邊收拾了長公主的遺憾送回都城。
太後得知長公主死訊,當下便昏厥了過去。對外隻宣稱長公主外出遊玩,意外跌落山崖身亡,驸馬追随下山去救尋長公主,結果不知所蹤。暗地裡也有傳聞:長公主夫婦不和多年,驸馬故意借此契機害死長公主,以擺脫她的控制。
太後醒來後,拒絕見賢妃母子。四皇子因辦事不力,未能保護姑母,親自跪在太後門口謝罪。
皓天回到府上才得知禾兒已被遠嫁,吳家随後遭滅門。皓天心知四皇子跪在太後門口不過是在演戲,禾兒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等皓天說完關于禾兒的事情,他隻看到四皇子整個顫了顫。從未在他的眼裡看到那樣恐懼的神色。他掙紮着站起來,因為跪得太久,整個人走路都踉踉跄跄。他們一行人沒日沒夜地趕了十幾天的路,一路奔到晉安。
趕到吳家的那天,一直下着小雨。當地的縣令跪在他腳邊,哆哆嗦嗦地講述着當天的情景:“殿下,那天實在是太慘了,火勢太大,吳家沒有一個人跑出來。”
四皇子聲音冰冷地駭人:“吳家這麼大個院子,怎麼可能瞬間燒光?怎麼可能沒有活口?”他這一路一言不發,這是這十幾天來第一次說話,聲音帶着嘶啞。
縣令說:“因為事發在半夜,大家都在熟睡。吳家家大業大,防賊防得緊,這麼大個院子,就隻有正門和後門兩個出口。火勢是從正門起,人大都住在前院。後面隻有幾個看門的下人,那天剛巧又刮了西北風,前院很快便過了火。吳家雕梁畫棟,裝飾繁複考究,一間連着一間,燒起來實在太快。”
四皇子在趕來的路上,陸陸續續聽說了些吳家的情況。萱玥把禾兒遠嫁過來,這邊的人也多次見到王府的人在吳家出現。當地人都傳言是吳家得罪了王妃,所以才遭此滅口。
四皇子緊握着拳頭,好似費了很大力氣才問出口:“那屍體呢?”
縣令回答:“都埋在後山了,吳家也沒什麼人處理後事了。 ”
縣令命人挖開了幾個棺椁,裡面的人都燒得面目全非,無法辨認是誰。
縣令更害怕了,小心翼翼地說:“殿下,基本都這樣,看不出是誰了。還是讓亡魂入土為安吧。”
四皇子一路沉默,臉色陰沉,回到吳家的廢墟問:“這裡就是後院嗎?”
縣令回答:“是的。從吳家地布局來看,這裡應該就是。據說當時關押了一個失寵的小妾。這裡也拖出去了幾具屍體。“
四皇子說:“那個女子姓什麼?”
縣令回答:“好像是姓陳,從都城送來的人。聽說剛來的時候還挺得寵,很快得罪了主母,沒少遭虐待,就算不被燒死,也撐不了多久。”
皓天看了一眼縣令,覺察出他話中的刻意。
縣令察覺到皓天的眼神,不敢再多說,趕忙閉了嘴。
四皇子擺擺手,讓所有人退下。他一個人靜靜站在雨裡,站成了一座雕像似的。
皓天擔心地看着殿下,可又不敢上前打擾。他覺得事情有些蹊跷,可是失去妹妹的傷痛也讓他無法冷靜。
“失寵的小妾?”四皇子自言自語道。隻覺得臉上的雨水突然變得有些溫熱。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竟然被這樣對待。
“對不起,終究是我來遲了,禾兒。”說罷,竟吐了一大口鮮血,暈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