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禾兒便換了男裝,打扮成小厮模樣。讓管事的備了些藥材補品,拉着蕭意去國公府。她可不想此事再拖出什麼變故,殃及她這條池魚。
蕭意一臉不情願的樣子,禾兒沒好氣地說:“殿下要為這麼一點小事,一直讓你的繼母拿捏嗎?”
禾兒拿捏不準國公府的态度,也不知道那個小國公爺的傷勢到底如何。可是聽聞,這個國公府已經落寞。目前,就是一個虛有爵位的空架子罷了。一直想投靠某位皇子,可一直哪邊都沒搭上。若真如傳聞那般,那國公府這鬧一鬧,不過就是要蕭宏欠他一個人情,攀些交情而已。隻不過這事兒,大概又被燕雲利用,又變成了挑唆父子關系的引子。
蕭意坐在馬車上,依舊陰沉着臉,一言不發。
“殿下。”禾兒輕聲喚他,他仍舊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顯然是有些生氣。她自作主張,幫他定了這件事情。
相處了這麼久,禾兒對蕭意的脾性倒是有些了解,拉着他的袖子。語氣有些嬌嗔,又有些像是姐姐教訓弟弟,她說:“殿下乃大君子,小不忍則亂大謀,何必為這些小事,被燕雲拿捏住呢?”
蕭意依舊不為所動,禾兒依舊笑着說:“到了國公爺府上,殿下隻管和老國公爺聊幾句,畢竟是長輩。至于那個纨绔跋扈又無能的小國公爺,就讓我去會一會可好?”
蕭意:“那怎麼行?你一個女子。”
禾兒笑着說:“殿下你看,今天出門前,我特意換了這一身男裝。說起來也算是一個清秀的小厮。可不能讓我浪費了這一身行頭。”
說話間,馬車便停在了國公府門口。守門的聽說是世子殿下到了,趕緊進去請示主家,又恭恭敬敬地請世子殿下進去。
禾兒一路觀察着這院裡的陳設,倒也挑不出什麼毛病,隻是感覺多了些什麼。總讓人覺得擺闊有餘,精緻不足。再仔細看去會發現,各種盆栽和造景的草木上有多餘生出的枝節,但未妥善修剪,院裡的雜草也有些多。看來國公府的日子并不闊綽,庭院短了人手。
國公爺禮數周全,那個态度看起來,甚至有些谄媚。
禾兒找了個空,讓下人領着去小國公爺院子裡。路上還想着和院裡的下人套些話,問一下小國公爺現在的情況,可這些下人口風倒挺緊的,沒問出什麼。
來到小國公爺院子裡,下人們的神色都很輕松,也沒有一絲藥味。可禾兒剛走到房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哀嚎。
禾兒也不等下人通報,直接推開門闖進去。小國公爺顯然吓了一跳,趕緊往卧室躲。
“好大的膽子!”屏風後傳來小國公爺的聲音。
“我是世子派來看望過小國公爺的。”禾兒神色鎮定地掃了一眼要上來攔住她的丫頭們,說話間直接沖進了小國公爺的卧室,一把掀開被子。
房裡服侍的丫頭們,都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了。
那小國公爺,面色紅潤,穿戴整齊,沒有一絲病态。
“哎喲,還好來的早,要不然小國公爺都又能出去喝花酒了。”禾兒的語氣裡明顯帶着嘲諷。
小國公爺惱羞成怒:“蕭意來做什麼?”
禾兒:“世子自然是來探望您的。既然,您已經大好了,就随我去前廳。又或者,您想讓殿下親自來看一下,您這健碩的身闆?”
“你?”小國公爺一時語塞。
禾兒:“我看小國公爺是義氣豪爽之人,定不會揪住此等小事不放。俗話說,不打不成交。世子怎麼說也都是皇家的人。與其因此結下了梁子,不如交個朋友?”
說罷,直接做了個請的手勢,逼着小國公爺出來。
老國公爺态度和氣,原本想與蕭意拉扯一番,讨些好處。可見自己兒子這樣完好的出來,實在沒有臉在訛住蕭意不放。
最後,國公爺還邀請蕭意用了午膳。蕭意的态度也極好,禾兒在一旁伺候着,忍不住憋笑。不知情的還以為,這是久别重複的故友在互訴多年真摯不變的情誼。沒想到,在逢場作戲方面,蕭意也是一把好手。
此事,就算這般了了。
回去的路上,這兩人都心情頗好,趁着天色還早,也不想坐馬車。禾兒便提意,穿過一片農田,去前面的集市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