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嘴,啊~”
這哪個男人忍得住!哲辰心一狠眼一閉,心想吃了這一口就算當場齁死也死得其所了。
他的豪情壯志沒有實現,北冥的手藝還挺不錯。哲辰還在回味,下一口已經來到。
他的唇被堵住,嘴邊的殘羹被舐去。對方淺嘗辄止,給他留足懸念後便迅速離去。
北冥将碗塞進他手中,起身去吃自己的了。
“壞家夥。”他望着他,手上将甜點往嘴裡送,“又捉弄我。”
“可每次你都會上當不是嘛?”北冥反問他,頗有種恃寵而驕的樣子,“能把我當孩子哄的也隻有你了。”
哲辰因此特别。而在他們素未謀面之際,北冥似乎就依然認定了他的存在。哲辰将這些成為“命”,但或者這冥冥之中确是有迹可循。
“對了北冥,好久沒見到白鸢了,她去哪了。”
那是除了陳溯冥那個家夥意外待在他身邊最久的人。哲辰終究是人,而如今依然半隻腳踏入了天界,那些地府的事情确是需要另一個人打理。
“她請了婚假,我讓她出去度蜜月了。”
“咳……冥婚啊?”哲辰還算鎮定,“第一次聽說。和誰?”
“玄鴉。”
哲辰嗆了下,咳嗽起來。
“唔……你先别急。”北冥了解他,更知道他在瞎想什麼,“他們倆前世便是戀人,兩情相悅卻終究抵不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白鸢的丈夫苛待他,玄鴉與她殺了那人帶她私奔,兩人最後被追捕得無處可逃雙雙殉情。”
“嗯……”“所以是有前因後果的,這世界上沒有沒由來的情義,不适合的人也永遠不會日久生情。”
哲辰想起那張被設為屏保的照片,以及那一晚他的所問。
“隻是不記得,不是沒有過。”北冥低眉淺笑,“就像我曾真正活過一樣。”
他盯着哲辰,托着腮。他分明是活生生的,不是死寂而無聊的。他和哲辰沒有什麼不同,他在哲辰眼裡就是鮮活的。
哲辰不能想象北冥的死亡,即使知道那是千百年前真實的過去,即使知道沒有死亡的因果他也見不到這樣的北冥。但面對此刻與他相顧無言的北冥,哲辰仍會在心裡規避那些念頭。
他摁上自己的胸口,探觸那傷疤。他自然地理解,知曉北冥當時必然的痛楚。
可北冥抓過他的手,讓他摁上自己的胸口。
“心跳雖然是假的,”他溫柔地安慰着,“但應該可以讓你安心一點。”
“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但或許這個方式确實……不适合。”哲辰搖着頭友善地笑他,“你應該不要告訴我這是假的,你應該讓我自己去感受。”
“嗯……感受。”
暴雨仍然傾盆。在這樣的帷幕下,他們可以放心地做彼此的演員和觀衆。
不用顧慮。
……福利
灰色的床單,褶皺和汗漬斑斑點點并不整潔,甚至可以說有些淩亂。他輕哼着攥緊被褥,埋着頭趴在一隻枕頭上。而另一隻落在地上的枕頭又被人拾起,貼心地墊在了他身下。
雨适時地聽了,風依然很大。月有些看不清,也找不明屋裡的樣子。但這樣的朦胧讓人放松,他深呼吸着,慢慢轉過臉來,放空的眼裡有些難得的潮氣。
一隻手越過他,來到床頭打開了櫃燈。他覺得有些刺眼,換了面朝的方向還擡手遮住眼睛。
與是身上坐着的人便體貼的關上燈陪他繼續沉溺進暧昧的朦胧裡。但其實不開燈,他白皙的背脊以及那些因為汗水粘粘在肌膚上的長發在黑暗裡也足以成為藝術品。
他感覺誰的指尖落在了自己背上,摁在了腰背上。那隻手指慢慢下滑,帶給他清晰的癢感,促使他不自覺地顫抖。他擡起腿踢了下那人的後背想要制止他,卻反被握住了腳踝。
他掙紮不開,放棄了。對方松了手,他的小腿便重新掉了下去。
“你出汗了。”他聽見那人問他,“沒事吧?”
“沒事的很,”他語氣疲憊,“可能是制造假身的人在這個方面加了一點自己的癖好。”
他聽見了一聲笑,他也對自己的笑話表示滿意。
“我喜歡這個姿勢。”他翻翻眼睛看背上的壞人,“你呢。”
“喜歡。”那人俯身,暧昧地輕語,“很愉悅。”
他發出一聲嗤之以鼻的哼哼聲,接着閉目養神。
靜音的手機嗡嗡震響,背上的人幫他接通電話,爬下他身坐在了床沿上。
“是我,北冥睡了……嗯,你是說近幾日?”
他擡眼眼神詢問,又迅速理解。
“約我們一起是嗎?……好,可以的,我轉告他。”
他翻了個身,擡眼望着。他向他做了個口型,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于是他扶着額,嗚嗚咽咽,逐漸大笑起來。他笑得開懷而毫不顧慮,接電話的那位趕緊捂住聽筒。
他收起笑聲,但表情仍然是快活的。他看着電話被挂斷,那人又些疑惑地問他怎麼了。
“沒怎麼。”他拉過他的手,“我隻是很爽。”
“活着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