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高氣爽，完結了件難事就是舒暢！趁這個間隔的時間蔣哲辰終于有機會重拾興趣。

沿着環繞城市的河道走了一段，他終于找到個中意的好去處。

正對河道的咖啡店借着半邊樹蔭坐落雅緻，蔣哲辰一眼看中了落地窗後面的排排書架，果斷改變路線推門而入。

他點了杯咖啡，在稀少的客人間找到個滿意的靠窗位置坐下。背後的書架上正是他喜歡的分類，他随手拿起一本準備好好享受這個下午。

這般日子真是惬意過頭，以至于有時他都會忘記自己本來的身份。雖然如今自己的國家已經強大起來了，那些戰争啊、政治鬥争啊什麼不再發生，但那些灰暗的過去如影随形揮之不去。他短暫忘記，卻也必須立刻想起。

就像書裡這句話：不忘過去，立足當下，展望未來。

他心中感觸不自覺地喚出同武器一起随身攜帶的筆記本準備抄寫下來，卻在落筆時突然想起自己好像犯了大忌。他虧心地張望四周，好在無人發現他這般異常。

哎呀……他早就不是凡人了啊……這樁千年前埋下的姻緣始終種在他胸口，他終究會脫離塵世與輪回去追尋北冥。

“命”，他在本子上寫下這個字，打了個問号。

不過，若是沒有北冥，蔣哲辰早就該死了，哪裡還能看見這盛世，了卻心願？

想起來，開國那天還是北冥特地批了假期買了火車票，帶着他一起去的。他以前怎麼這麼不知好歹還罵北冥心不在焉的！

要是日後有了時光機，哲辰要穿回去給自己一巴掌。

“您的咖啡，慢用。”

他看着那杯卡布奇諾想起來自己是來看書的，他喝了口提提神，暫時把北冥從腦子裡扔掉專心看書去。

日光傾照，真是溫暖。他享受地看了挺久，伸手想去喝口咖啡。可指尖還未碰到把手，那咖啡杯就被身邊的另一隻手勾走了。

鬓間散落的發絲被撩到耳後，那雙眼睛柔和地笑着，将咖啡送到嘴邊抿唇微嘗。

“奶泡好評。”

“北冥……”哲辰有些恍惚，那張臉在陽光下澈亮明媚地像是幻覺，“你不是去上面了嗎？”

“路上遇到熟人，托他替我交上去了。”蘇北冥撐着腦袋靠近他，唇邊還帶着咖啡的濃香，“你繼續吧，不打擾你。”

哲辰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連拉開凳子的聲音都沒有，真不愧是鬼啊。

“不用了，我馬上看完了。”“那就看完，我陪你。”

北冥轉動圓凳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又轉回來。這樣的書香氛圍裡不好說話，他戳戳自己的這本又戳戳哲辰的手背，歪着頭。

哲辰也确實想有始有終，他明白了北冥的意思也就繼續看了。

可身邊的北冥好像越發顯眼，從他發現他在身邊為止，他的目光就沒法像之前那樣安分守己了。

“……你在看什麼。”他堅持了好一會，至少他自己這麼覺得，但終究還是沒忍住還是側身靠近北冥。

北冥把封面翻過來向他展示，好家夥，刑偵屍檢現場。

“怎麼，”北冥靠上他的肩輕蹭他的耳廓，“你不想看了？”

“這麼明顯嗎……”“嗯呢，蠢死了。”

北冥往他耳朵裡吹了口氣，他竊聲笑得哲辰羞愧難當。

“那就走吧。”“嗯嗯。”

北冥歡快地合上書，撚起指用指尖叮當一下敲在咖啡杯的陶瓷外壁上。

唉……這是誰家魅狐狸？哦，我家的。

……

“有想去哪嗎？”“沒有。”

于是他們就在臨水的路上漫無目的地閑逛，聊天。

“你托人帶上去，會不會惹天帝不快活啊？”

“你想多了，”北冥擺擺手趕去水草裡驚起的蟲群，“他老人家才不想管這些細枝末節呢。”

在理，天帝管理的可不隻是一個公司的規模啊。

“但他的工作也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繁忙，”北冥一眼看出他的心思，“基本上好幾十年才會發号一條命令，百年才親自召見幾個神仙，其他時間都很閑，閑得發光。他這種接近四維的生物修改時間線隻要動動手指，沒有動作就說明目前所有可能都如他所願。”

神奇的形容。

“既然是接近四維，”他心裡還是有點怕的，比較他可是肩負着北冥交付給他的“制衡”之責的人，他不能口出狂言，“那為什麼他不直接阻止你殺死燭淵？”

“給我個下馬威呗。”北冥完全不慫，“告訴我想要逆天改命是不可能的，我隻能忠心于他。”

也是……北冥創造制衡局面過于利己，這一舉動太讓人疑心了。

“我來之後，你還是第一次被召見。”“是的，先前一次是……雍正年間？記不太清楚了。上去也就談幾句，指示一下，你沒什麼可擔心的。”

但我可看着你哥都快把地府抄過來了……哲辰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