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老是這樣,知道我出身凡人了解的少就什麼都不告訴我。雖然知道是為了讓自己安心,雖然他也确定北冥能處理好一切,但終究夫妻一場,又不僅僅隻是男歡女……男歡男愛?
北冥與他相扣的手輕輕握緊。
“‘你就永遠是對的嗎?’”他擺首低頭,“很好的台詞,但這戲裡也有着你的真情吧?”
“我……”哲辰像被踩中尾巴般又驚又急,“沒有的……”
“政事的細節、我與陳溯冥的關系、我與燭淵的交易,我都沒有及時向你說清過。我把你當作棋子,擺布你使喚你,将你培養成制衡的關鍵卻如今才告訴你。你就不曾恨過我,懷疑過我對你那所謂的愛戀嗎?”
北冥停下,他站到哲辰身前握緊那隻手将它舉到胸前,直直地去探尋蔣哲辰的眼睛。
“我怎麼會恨你呢……”他的目光讓哲辰心驚,就像初見第一眼,“你是救了我的人……”
“就是因為這個嗎?”北冥歪頭,仍用着微笑的表情,“或許陳溯冥沒有告訴你,你我的相見是他一手撮合而成的嗎?”
“……啊?”哲辰感覺北冥在說笑話,但先前陳溯冥的種種言語又讓他的理智判斷出陳溯冥對自己的了解确實早于北冥。
“他費盡心機地尋找到你這個可以補全我的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你與我相見,立刻發展,最好直接把你碾碎做成藥引子治好我。所以他找到了那個還在人間的你,掐準時間的殺了你,将你送到了恰好經過鬼門關的我的面前。”
“若隻是因為此事,那你更該感謝我哥給你這個機會。你不該單單愛上我,而是愛上所有助你之人。”
“可陳溯冥是奔着殺我而去,你也說了他想把我剁碎了給你吃掉,但你沒有這麼做。”“那是因為那種做法根本無用且不可取,所以我不會做。”
“不不不……”哲辰意識到自己的思路被北冥帶偏了,他深呼吸一口,重新回到自己的立場,“不會恨你不僅是因為你救過我幫過我,而且是因為我們心心相印,是因為我愛你。”
他看見蘇北冥的動作有些放松下來,他知道自己已經說服了北冥。他趕緊把摁在北冥心口的手收回來些生怕事情重新往不可控裡發展。
“可我還是不知道什麼是愛……”北冥有些沮喪,他重新牽着哲辰向前走,一腳一腳刻意躲開石塊間的縫隙,“我沒法給你等同的回報。”
“那就别給了。”“這怎麼行呢?這不公平。”“相對于我,你對他人已經很不公平了。”
哲辰說地認真:“在我眼中,偏心和特例就是愛。而這些,你已經學會了。”
墜落的金光鋪開在浪尖,水草搖曳。北冥沒有說話,他松開哲辰的手走進延伸向河中九曲八彎的橋面上,坐在了石柱上。
他将目光從遠處收回,擡頭望向哲辰。
“愛,這種亘古而恒遠之物是如此可望而不可及,但卻我格外喜歡你這個解釋。”他的眼中同樣印着金光燦燦,“哲辰,謝謝你教我這些。”
惹人憐愛的家夥。哲辰走過去讓他勾住自己的脖子,他俯身湊近,扶着他後仰的身子将那金色和北冥一起吻住。
“我很榮幸成為你的特例。”
北冥的腰軟綿地彎下去,那姿态妙極了。
“而且你的腰和千年前一樣軟……”“我很懷疑陳溯冥給你都看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記憶。”
……
今天的晚飯沒必要那麼正式。他們繞着城市走了大半圈,在夜市和街邊攤粗糙消費一番,找了個角落的凳子借着初亮的夜燈看着河面明月而升。
入秋的夜已經沒那麼燥熱難耐了,但北冥的身子靠上來還是一向清涼。
“第一口給你,”哲辰貼心地吹了吹,“張嘴。”
北冥乖巧懂事的樣子又讓他想起了那個縮小的小正太蘇北冥。
“北冥,你一直呆在人間是為了陪我嗎?”
蘇北冥沒法說話,臭豆腐的汁水都快從嘴角溢出來了。哲辰幫他擦擦,等他咽下去。
“說實話的話,是的。”北冥這次很誠實,“在沒認識你之前除了必須的工作之外我是不會上來的。”
“可你應該不喜歡人間吧,這裡比地府熱多了。”哲辰有些歉疚,“現在事情也暫告段落,或許我們可以像之前那樣住在交界處的。”
“話是這麼說,但在你還未封位之前,你再怎麼強、再和我有什麼關系都仍是人類之身,更适合人間。那裡對我而言隻是一些感官上的不适,但對而言就是修煉的環境因素了。”北冥舀起一勺麥旋風壓壓被燙的舌尖,“況且這是這個案子暫時告一段落,之後的才是重點。”
“之後?”“對,清除這起事件牽出的重要隐患,也是天帝這次給我的指示之一。”
“是……你和孟婆信裡的事情嗎?”“嗯。”
那我就無福聽聞了。哲辰聳聳肩,讓自己看開點。
“你别這個表情了。”北冥用勺子指示口袋,“拿出來。”
又是什麼?小驚喜?哲辰把手伸進他外套寬大的口袋裡掏了下,摸到兩個硬闆子。
這個厚度和形狀……他瞬間明白過來,有些驚訝地瞪大雙眼。
“我才托關系補辦的證件,讓它有點用。”“是這麼用的嗎!”
狡猾的媚狐狸投懷送抱,沒有男德!
但他的肢體更主動快速,他直接橫抱起還沒吃完的北冥站起來,火急火燎迫不及待。
“真急啊混蛋,要是今天堅持不了三趟就把你拉出去槍斃,”“要你堅持不了三趟,那就再來三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