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刺殺秦使的罪責一律推給焰靈姬,公子如何确定姬無夜和血衣侯會幫你圓這個謊?”
紫蘭軒中衣香鬓影,紫女款款地替韓非添上一杯酒。
“我猜他們不可能不同意吧。”我看着紫女的動作猜測道,“畢竟現在大家面對的是外交問題,如果不先齊心把外交的問題解決,一旦秦韓開戰,姬無夜他們反而得不償失。”
衛莊倚在窗框上,懶洋洋地問道:“你又怎麼确定,李斯會答應這個條件?”
的确,這也是我想問的問題。姬無夜這邊還算可以控制,可李斯呢?
就見韓非淡淡然然地道:“他必須答應,這是我給他的籌碼。”
我和紫女幾乎異口同聲地問:“什麼籌碼?”
韓非看着我們略微愣了一下,就又笑道:“這是他第一次代表秦國出使,如果沒有焰靈姬,他此次出使将會一無所獲。強悍如秦,也不敢貿然開戰。如果外交最終演變為戰争,代表着出使的失敗,李斯的仕途也就到此為止了。”
原來如此,所以說這是韓非賣給李斯的一個人情咯。
韓非晃動着手中的銅酒杯,繼續道:“我為李斯指明了一條出路。作為回禮,他必須接受這個明顯不對等的交易。”
紫女挑了挑眉毛:“出路?”
“一條通向仕途頂點的出路。”
仕途頂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你把他介紹給了嬴政!”我訝異地瞪大了眼睛,“你瘋了嗎!”
“怎,怎麼了?”韓非被我吓得結巴了起來,“就,就算你不喜歡他,也不用這樣吧?”
我仍舊處于盛怒之中,語氣時分地不客氣:“你懂什麼!你知道這麼做意味着什麼嗎!”
意味着你親手把害死自己的兩個人連在了一起啊!
韓非看着我,神情頗有幾分複雜,片刻後他點了點頭,道:“這是一招險棋,但他一定會走,而我——也隻能這麼走。”
當即我就覺得似乎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從我臉上劃過,迎着衆人訝異的目光我才知道,他媽的不争氣,這是又哭上了。
韓非是見不得我哭的,所以此刻他很驚慌,幾乎是手足無措地看向衛莊求救。
衛莊:看我幹嘛?
韓非:不是你跟我說之前看到她哭的嗎?
衛莊:她自己抹完淚就好了。
韓非:……啊這我要你何用?
倒還是紫女将我攬在臂彎裡,輕輕拍着我的肩膀,也不問緣由,隻無聲地安慰我。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為何提起這件事我就如此情緒化,依稀記得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不這樣啊,我可是高冷女神,現在離變成哭包也不遠了。
隻不過這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沒過多久的功夫我就将自己拾掇好,抹掉眼淚又是一條好漢。
韓非有些擔心地問我:“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擡手擦了擦下巴上的淚。
“紅蓮。”韓非認真地看着我,“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我當即否認:“沒有。”
韓非又問我:“當真沒有?”
我笃定地睜着眼睛說瞎話:“沒有。”
*****
“韓文玉。”
聽這個聲音我就知道是衛莊,而且整個紫蘭軒中會這麼喊我的也就隻有他了。
我回過頭,他的眉目淡淡,不是那種讓人瞧着就心生歡喜的模樣。我想起第一次在紫蘭軒見到他的情形,彼時我就覺得他冰冷得近乎拒人千裡。
這也與我認知中的他是相符的。在我的思維定式中,他就該是誰都看不慣,狂傲無雙的流沙大霸王。
可如今相處了一段時日之後我才發現他這個人也可以是至情至性,甚至我能看出他冷漠性子的背後,為數不多的溫柔。
我問他:“幹什麼?”
他的眉頭立刻蹙了起來,向我走近了兩步問我道:“你說過你會相面,不如替我看看。”
這話問到我的知識盲區了,我隻知道他能活過天行九歌,能活到秦時明月第五部,那至于再然後他會怎麼樣,這還得催一催玄機的更新嗷。
所以第六部什麼時候安排一下啊!
“你有病啊。”我脫口而出罵了一句,罵完我就後悔了——在這個世界裡敢這麼罵衛莊的怕不是隻有我了吧,你們看你們看,他臉色變了,完了完了我離死不遠了吧。
果然,我似乎聽到了鲨齒出鞘的聲音。
他的眉毛挑起的高度也十分危險:“你确定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但我是誰啊,我是韓國最酷的小公主,新鄭街上最靓的仔。就算我現在心裡慌得一逼,我卻還是淡淡然然,裝作雲淡風輕的模樣與他道:“你想知道什麼?自己的未來?我隻不過是略懂面相,像你這樣的人中龍鳳,我是看不懂的。”
衛莊的眉梢微微一抖。
“你為什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