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男沉默了一下。
玄翦的故事的确男默女淚,我尋思這要換我,我也大殺四方。
等等等等,這不是一個祖國好未來該說的話呀,怎麼的我穿越過來之後,思想都被同化了嗎?
不過鬼谷子的這個考題确實挺有意思,抉與擇,究竟是選擇救百姓于水火,還是選擇就地懲罰一個僞善之人,我甚至都能猜到蓋聶和衛莊兩個人心中各自的選擇。
鬼谷子太懂他們了,這簡直就是為他們量身定制的考題——在派他們調查這件事之前,鬼谷子一定就已經知道真相了。
可是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用。
縱然魏武卒是山東六國阻斷秦國東進的屏障,可最終,嬴政不也一統中原了嗎?
人到底能不能擋住曆史的洪流呢。
這個玄翦就像一個不定時的炸|彈,按衛莊的說法,他隻可能比當年更強,而當年他和蓋聶聯手都隻能勉強平局,如今——我不太敢想結果。
但是,這個玄翦終究是沒能活到秦時明月,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時間,他會死。
現在先不去管這件事,畢竟還有一個更棘手的問題。
“為了護送尚公子,我們損失了唐七、彩蝶,乃至整座紫蘭軒,這些真的值得嗎?”
張良的問題也是我想問的,雖然我知道答案是值得,可這個結果也僅僅是站在千百年後看到過曆史洪流的我才能夠評判的。站在韓非的立場上,他真的值得嗎?
我記得黑眼鏡說過一句話,有些人,值得你用自己的一切去成全他。
于韓非而言,約莫嬴政就是他不惜一切也要去成全的那個人——可最後呢,吳邪破了汪家千年來的掌控,可嬴政,卻真真實實是害死韓非的兇手。
所以我覺得不值得,嬴政,他對不起韓非的信任,他永遠是虧欠了韓非的。
韓非卻信心十足:“投資原本就是有風險的。”
結果換來衛莊毫不留情地攻擊:“投資也會有代價,代價是夜幕變本加厲的報複。”
張良問道:“對于夜幕的報複,韓兄可有良策?”
韓非還沒有回答,衛莊就建議他道:“對抗夜幕,有一個人可以聯合。”
“你是說——”韓非微微一頓,“天澤。”
衛莊臉上便露出了然的神情:“不錯。”
韓非摸了摸下巴道:“天澤很危險。”
我心說你他媽這是才知道嗎,天澤的不可控因素太大了,相比一個複仇者,說他是個瘋子更為恰當。畢竟人家複仇者還是有目标的,這天澤簡直就他媽無差别攻擊好吧。
#全韓國都是我要報複的對象
這誰頂得住啊。
然而衛莊卻道:“這也是一個投資——投資确實有風險。”
韓非就道:“天澤的報複,與嬴政的野心同樣危險。”
那我還是選擇嬴政好吧!那肯定選嬴政啊!人家不僅帥,而且是個正常人,是會用自己的思維去做事的人,不像天澤,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
衛莊冷笑:“沒有野心的人,不值得投資。”
可以了可以了,讀詩大會現在結束。
就在我準備吐槽的時候,紫女開口終結了衛莊和韓非之間的讀詩:“你們說得這麼熱烈,好像都忘了一件事。”
說着話的時候還在那兒鼓掌,似乎是真的覺得他倆很不錯。
韓非還傻愣愣問:“什麼事?”
我扶了扶額頭,心說你他媽還有臉問,韓非你是憑本事單身的吧。
紫女無奈地用手指卷了卷自己耳邊的鬓發,幽幽地道:“你用來投資的,是我的紫蘭軒。”
一刀九九加。
韓非看衛莊,衛莊看張良,張良表示此事與我無瓜。
見紫女面色不善,韓非立刻讨好:“不是……我們的紫蘭軒嗎?”
聽了這話我當即脫口而出:“我什麼時候多的嫂子我怎麼不知道?”
韓非被酒嗆了個半死。
“咳咳咳……”韓非一巴掌打在我肩上,“我說紅蓮,你什麼時候能管住自己這張嘴啊?”
我同情地看了韓非一眼,眼神中滿滿充斥着“那不可能了,要麼回爐重造”的對自己魔性快嘴的堅定。
“紫紫紫紫紫蘭軒的事我們從,從長計議。”韓非被多方施壓已經逼出了結巴,“不如——我們先去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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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隻會挑一個地方喝酒嗎?”
紫女大姐頭的問題,其實我也很想問。
你們隻會挑一個地方說事兒是嗎!因為這個場景玄機很滿意是不是,所以動不動就拉出來展示一下?
是的沒錯,我和紫女吐槽的這個地方,就是韓王宮中荒廢了多年的冷宮。
還記得之前衛莊逼我練劍,也是在這個荒涼冷清的地方。
月色氤氲,薄霧彌漫,湖心小島上的那株巨大花樹,似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凋謝的一般,自我見它伊始,便一直是開得如此茂盛。
韓非輕聲道:“我很喜歡這裡,見證王朝更疊,滄海桑田——如同世上每個人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