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宵人查了一晚上資料。
講道理我是佩服韓非他們的,熬了一夜之後全員精神抖擻,隻有我在困死邊緣橫跨。
懂了,群除我佬。
“不是我說,你們都不困的嗎?”問完就覺得自己說了句廢話,又立刻給自己找補,“的确,你們不困。”
“有關南陽的資料我已盡覽,記錄混亂,殘缺不全,再難深查。”
看着面前那疊數量可觀的竹簡,再看看張良略顯憔悴的小白臉,我頓時就心疼道:“哥你也太不做人了,瞧瞧子房哥哥的小臉白的都沒血色了。”
韓非委屈巴巴地瞅着我:“你哥哥我也看了一晚上資料啊,你怎麼就知道心疼子房?”
我就故意戳韓非痛腳:“因為子房哥哥長得好看。”
韓非心痛地捧着胸口問道:“難道我不好看嗎?”
我對他的自戀十分鄙夷,就繼續怼他:“你比子房哥哥還差一點。”
韓非“切”了一聲看向張良,就訝異道:“子房你臉紅什麼?”
張良哭笑不得:“韓兄,别再拿我打趣了。南陽突起災情,太子之位懸而未決,隻怕都意有所指。”
見張良無縫切換話題,韓非也立刻正色,接話道:“你是說,隻有夜幕支持的公子登上儲君之位,災情才會有轉機?”
衛莊緩緩地道:“那才是韓國最大的災難。那麼登上儲君的交換條件是什麼——夜幕會進一步蠶食寄生的這具國家軀殼,直到它徹底被吞噬。”
他說的一點都不錯,夜幕在韓國的勢力盤根錯節,幾乎在每一個我們能想到或是不能想到的角落,都有夜幕的存在。
是以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韓王室早已成了傀|儡。
這也是韓非迫切想要改變現狀的原因。
“我前往南陽一探究竟。”韓非站起身,“衛莊兄,流沙重大事項的執行,由你負責。紫女姑娘,流沙的經營,你來主持。子房,你來進一步調查案卷資料。紅蓮……紅蓮你幹嘛去。”
聽韓非說他要去南陽的時候我已經準備溜号了,布置任務的時候我的心更是已經跑遠了,心裡還碎碎念着,休想讓我去調查潮女妖,休想!
韓非:“……給我回來。”
被抓包後的我懷着“我為什麼沒跑的更快一點”的忏悔心情,眨巴着眼睛看向韓非。
“既然哥哥要去南陽了,那我先回宮住一段日子,等你的好消息喲。”
韓非一探手,一把抓住我的後衣領,将差點腳底抹油的我又一次拉了回來。
他恨鐵不成鋼地開口道:“紅蓮你可别忘了,要回宮調查潮女妖的情報啊。”
我撓了撓頭問他:“你要我調查到什麼程度啊,是把她查個底兒掉,還是要我直接把她端了?”
韓非無語地彈了彈我額頭:“你還有這本事?”
我心說我可不是以前那個傻兮兮的小公主,雖然我一點也不想宮鬥,但如果真要鬥起來,我也不一定會輸。
“你就說要到哪一步吧,我動動腦子給你做到。”
看着我頗為自信的模樣,韓非道:“隻需要調查即可,千萬不要有任何行動,以免打草驚蛇。”
我給他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他我明白了。
“可是韓兄。”張良站起身,“守藏室内材料不足,若要進一步查詢,隻能……”
張良話未說完就被韓非拍了拍肩膀,韓非笑嘻嘻地道:“放心,我自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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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說的辦法就是讓張良以内使身份入朝。
的确,做了内使就能入宮接觸到各種各樣的文書,職位雖不大,但卻十分緊要。
張家五朝為相,張良又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我猜最後韓王無論如何都會同意的。
而事實果然如韓非所料,張良成功以内使身份入朝,如此便可調看宮中的文書,對我們查南陽的案子有了極大的幫助。
這兩日我都閑在自己宮中沒有任何動作,明珠夫人潮女妖的身份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情,再多的調查也沒什麼太大的意義,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去接觸這個明珠夫人,看看能不能有什麼辦法給她一鍋端了。
“殿下,新進貢的桃子來了。”
桃子?
我從樹蔭底下的躺椅上起來,提着裙子晃晃悠悠走入屋中,就見正中的矮桌上已經擺了幾隻碩大圓潤的水蜜桃,看着就十分誘人。
于是我快步上前在桌邊坐下,抓過一個桃子便端詳起來。
入手沉甸甸的,外皮的小絨毛有一點點紮手,的确是桃子中的上品。
我将那桃子丢起又接住,道:“這桃子長得可真水靈。”
“可不是呢。”小珏子一邊将桃子一個個擺出來,一邊眉開眼笑地道,“這是南陽每年都會進貢的陸月白,王上曉得殿下最喜歡吃桃子,是以每年我們宮中的份例都是最多的。”
“哦——這南陽進貢的……等等,你說這是南陽來的桃子?”
小珏子早已習以為常,将最後一個桃子摸出來擺好,道:“是呢,殿下您忘了麼,每一年都是如此呀。”
“可今年南陽大旱,又怎生的出這樣品相優異的桃子來?”
小珏子被我的問題說得愣了一愣,顯然是先前也未将南陽大旱和進貢桃子這兩件事聯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