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向遠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是想盡快下場?”
“是的,我想先試一試,成不成不打緊,我想看看縣試都考校些什麼内容,也好看看自己到底還有哪些地方是花工夫好好學的。”
穆向遠拍了拍穆青的肩膀,對他的想法給予肯定。
“青哥兒,你的想法是好的,可你如今才拿書本多久?你弟弟是京中年紀最小下場的,他下場就拿了縣試前三,為父不求你跟你弟弟一樣一鳴驚人,但好歹也該厚積薄發才是,這般貿然下場,隻怕……”
穆青明白穆向遠的意思,但他不想再等了。
等意味着他還要繼續忍受穆向遠和阮氏他們,意味着他不能那麼快從尚書府獨立出去。
“兒子知道父親的意思,所以才想要更快下場,澤哥兒自幼就是得聖上親口誇贊過的,他考得好别人隻會覺得是應該的。可我不一樣,我是所有人都不看好的那一個,若我考的好,才能證明是父親用心教導了的,不是嗎?”
穆青話音剛落,就看到穆向遠的目光明顯亮了一下。
“況且,京中一直盛傳兒子是不學無術的纨绔,這種名聲兒子沒辦法逐一去解釋,這回縣試,兒子也是想替自己正名。”
作為六部尚書,穆青絕對不信外頭的傳言穆向遠不知道。
相反,他不僅知道,而且還有意放任不管,所以關于他的種種流言才會越傳越離譜。
穆青這麼說既有利誘穆向遠的目的,其實也是真的想一改原主在京中留下的刻闆印象。
隻有他扭轉了原主留給衆人的印象,他後面的計劃才會開展的更順利。
“你說的确實有道理,不過你确定縣試你有把握?”
歸根結底,穆向遠對原主并不是一點都不了解,他壓根就不信這個被他放任不管的兒子能夠順利通過縣試。
穆青并不是原主,所以他絲毫不怯場,更不會覺得縣試對他來說難度過高。
“兒子不敢說有沒有把握,但是會抓緊時間準備,盡力去考,至于結果,我相信不會辜負我的付出的。”
穆青沒有像當初的穆澤一樣信誓旦旦的保證自己能考的多好,但他卻保證了他會盡力去準備,穆向遠的顧慮被一點點打消。
“也罷,你先下場試試看吧,左右任閣老是你的老師,一旦你報了名,他肯定會好生教導你的。”
穆向遠說服了自己,即便這個兒子之前沒有摸過書本,但他是任閣老挑中的關門弟子,興許閣老有什麼特殊的學習方法能讓他在短時間内突飛猛進呢?
“不過你要像你說的一樣,好好準備,你此番下場,不僅關乎着為父的名聲,也關乎着任閣老的名聲,你知道嗎?”
“兒子明白,定會盡力而為的。”
得到了穆向遠的允肯,穆青适時又提出了幾個關于練字上的問題,以示自己和從前真的不一樣,是在好好學習的。
“兒子近來練字,可是腕力總是無法得心應手,不知父親可否傳授練字的訣竅?兒子想先把字練好,方能更進一步。”
穆青的話雖然稀松平常,但對于一向沒有得到過兒子在學業上請教指點的穆向遠來說,十分意外。
他人生最得意的就是高中探花,可中探花至今,卻從來沒有人來向他讨教過如何讀書寫字,穆青此舉,歪打正着,可謂正中他心底一直以來的遺憾。
“說起練字,你可算問到人了,”穆向遠輕輕捋着胡須,“為父能從穆家村一路高中探花,并不是都靠運氣,隻說練字這一項,多年來便是夏練三伏、冬練三九的,想要将字練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我兒現在醒悟想要好好練,為時不晚的。”
“就說你腕力不夠,回頭我讓義信給你送幾個綁在手腕上練字的沙包,你寫字的時候将沙包繞着手腕綁一圈,早晚各練半個時辰,旬餘便能初見成效。”
穆青不知道效果是否真的如穆向遠所說的那麼快,但他見過穆向遠的字,确實自成一格,他抱着學習的心态去嘗試,未嘗不可。
“多謝父親指點,兒子回去就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