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不見之後,聽覺就變得格外靈敏。
雲影村領頭的忍者似乎來了,她制止了部下的私自行動,帶着那兩人走了。
佐井扶着鳴人,似乎也要離開了,沒想到居然是往我這邊走來,“雛田,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等我回來”,他聲音又變得堅決起來,不複剛才頹廢的樣子,“等我回來,我有話和你說”。
“嗯”,抱着我的是花火,她還是小小的一個,和當年的我一樣小,卻已經能夠抱住我了,力氣雖然不小,卻還是讓人感覺不太踏實。
“我自己走吧”,大概是走了一會兒,我出聲說道。
花火沒有理我,抱住我的手臂收得越發緊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悶悶地開口,“姐姐,為什麼要在乎那種家夥呢?我們才是一家人,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那族人呢?”
“族人也是家人”,花火沒有任何遲疑地回答。
“那村子裡的同伴呢?”
···
花火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我的話,“村子裡沒有同伴”,她是這麼說的。
“村子外面還有很多很多人”,我給花火講我從田之國返鄉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告訴她,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和我們不一樣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忍者。
“我知道,我和父親母親也去了火之國的都城”,花火辯解道,她們前段時間去了都城給大名祝壽。
“可是,家人是不一樣的”,花火的話語沒有半點猶疑,她的心裡就是這樣想的。
我把手放到了花火尚未發育的硬邦邦的胸上,“花火,你要聽,這裡的聲音,它會告訴你,誰才是真正值得你在乎的人”。
“姐姐,那你呢?你···在乎我嗎?”,手心傳來花火頻率急促提升的心跳聲,我有些詫異,仔細想了想,“唔,算是吧”。
“那我受傷了,姐姐也會為我擔心嗎?我死後,姐姐也會為我感到難過嗎?”,花火不停地追問着。
我被逼得退無可退,說實話,在這次回村之前,我對花火,是沒有多少記憶的,隻是許多次回頭,會看見她躲在走廊,房門,牆壁,各種各樣的陰影背後沉默地看着我,亦或是,進進出出的時候,偶爾我會看見認真修煉的她,好像我們的關系也就僅此而已了。
不是所有親人,都有緣分,也不是在生命中出現的每一個人,都很重要,我是這樣認為的。我希望她快樂,但這快樂,不必與我有關。
“不知道,但是,花火,我希望你快樂,永遠快樂”,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渴求一個并不重要的所謂的姐姐的關心和愛意,父親母親都愛着你,你應該感到快樂。
“···嗯···我希望,姐姐你也能永遠快樂”,心跳聲平複了下來,花火的聲音輕快得有些微微顫抖,勾住我大腿的手指也下意識地蜷縮起來。
回到帳篷,是撥浪鼓擺動時,小球擊打皮面發出的有節奏的咚咚聲,還有那個孩子咯咯咯的歡快的笑聲。
我的心情相較之前平順了許多,聽着這聲音也不覺煩躁,躺在床上,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受傷的經脈我已經修複了,不過,眼睛過度疲勞,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小櫻話音剛落,我便嘗試睜開眼睛,确實能看見了,不過是霧蒙蒙的一片。
“雛田!”,小櫻似乎在發怒了,我急急忙忙閉上眼,“謹遵醫囑,我沒有讓你睜眼就别睜眼,記住了嗎!?”,暴躁的情緒仿佛化作了外在的巨人,那股強大的壓迫感讓我不住點頭。
清涼的藥膏被塗在了我的眼皮上,一圈一圈的紗布也纏了上來,眼皮透過了微末的光芒消失不見,變成了徹徹底底的黑。
“一天三次,按時換藥,真是的,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不讓人省心······”,小櫻一邊抱怨着一邊把藥膏遞給花火,之後便離開了。
“謝謝你,小櫻”,我說了一句感謝。
“保護好自己的身體,這就是對于身為醫生的我最大的感謝”,小櫻語氣并不是很和善,似乎醫生的脾氣都不大好,興許是職業特色。
不過,她對孩子倒是和顔悅色,臨走時,抱起那個孩子,好生檢查了一番,對侍女提出的“這孩子吃得會不會太多了”的擔心答道,“很健康,不需要過多幹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