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挂了電話,謝殊均覺得早就該結的婚該正式提上日程了。
還在家裡手指點着手機屏幕哼哼的沈菁還不知道,第二次回來,民政局來得又一次比初始世界快。
這一次,沈菁出門的時候沒有忘記把那件衣服扔出去,甚至在帶出門前還手持兇器對它下了剪刀手,扯了個黑色垃圾袋将變成流蘇款的衣服和碎布裝起來打了個死結扔到了公寓樓下的大垃圾桶裡。
再回來已經是四月出頭,愛美的人已經穿上了小裙子,沈菁針織長袖搭個小吊帶,走在街上感受着時而涼爽的風,清新微暖,是春天的獨特感受,萬物朝陽。
星期六是個鬧騰的日子,大街上多了許多學生,從三歲到三十歲,還多了許多有雙休日的上班族,從二十歲到六十歲。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一次她在人群中要更自然些了,至少不會讓人覺得鬼鬼祟祟的想要打妖妖靈。
但死了兩次後,她過于警惕的潛意識修正是不可能會修正的。
沈菁隻是讓自己不會顯得像個國家系統在逃人員。
地鐵七号線,是她坐過最多的地鐵線了,哪怕她生在長在這個城市,抛開本科讀研的七年和陪讀的一年,回來的近兩年裡,不說天天,但一周總得跑三四回醫院。
謝殊均是感到抱歉的,但他的工作注定他很難抽出空閑。
可面對他的歉意,沈菁隻是擡眸看着他:“我覺得看看每晚的月亮星星也很好啊,如果天上什麼都沒有那吹吹四季的風也不錯。而且,你也不是完全沒有一點兒時間的嘛,我告訴你啊,我們靈感型工作者很注重私人時間的,你千萬别打擾我賺錢啊,我會翻臉的。”
事實上,除了時間,每一件事謝殊均都有在最大程度上遷就她。
“菁菁,這不叫遷就,我很樂意非常開心,是我的榮幸。”
失去後的痛苦不會在時間裡減少,但擁有彼此的幸福滿足也不會在時間中湮滅。
她的父母還有弟弟活于膝下,謝家父母還有彼此支撐陪伴,他們都還有最愛的人在,隻有她,最愛的那個人再也回不來。
于是,沈菁成了那個最不能失去謝殊均的人。
這條路線她熟悉得很,哪天哪個時間會擁擠會稀松,從公寓到醫院大緻要多久,在她心裡通通有數。
計劃的時間恰到好處,走到醫院大門口正好五點二十,摸出手機給謝殊均發消息。
菁菁:【殊均,你車還是停在二号樓下面的嗎?】
複活的很随機,幸好謝殊均排班相對固定。
剛摁熄屏就又亮了,解了鎖點開微信。
殊均:【嗯,就在電梯附近。】
菁菁:【看得出來你今天是真的不忙,那我在你車那等你。】
殊均:【鑰匙帶了嗎?】
是的沒錯,雖然沈菁沒有買車,但是謝殊均車的另一把鑰匙一直都在她這,也就是說,隻要她想,她可以讓謝殊均盲盒一個時間去擠地鐵或者去感受什麼叫做打不到車。
菁菁:【沒帶。】
如果此刻兩人面對面的話,沈菁會叉着腰擡着下巴看着他。
謝殊均有些無奈。
殊均:【那你等會兒,下班了我快一點。】
菁菁:【好,不過我不急,我還在往那走呢。】
謝殊均回了個“好”,對面兒的趙醫生擡着屁股努力伸長脖子興緻勃勃地問他:“笑什麼呢?跟個禽獸一樣。”
這詞用的不怎麼禮貌,放了手機瞟了眼笑嘻嘻的趙雪松,取過電腦邊兒的檢查報告唰的一下支過去:“别人的愛情故事少管。”
“哦喲,沈菁?”趙雪松除了工作時都是吊兒郎當的樣子,就是病人看到了挂号的人能少一半的那種。
伸手接過重心往後一倒,屁股就重新落回座位上:“怎麼?又要跟哪家餐廳約會去?多虧了你們,我女朋友每次吃飯都覺得我很有眼光,很加分的。”
“準備待會兒一起去超市買東西回去煮火鍋。”
“沈菁來了?”趙雪松将報告單和其他的資料放在一起,“來了就走呗,上班還差這幾分鐘?難得今天還算清閑,辦公室還有我們呆着呢。”
17:24。
有些心動,每一次要見沈菁,都恨不得再早些快些,讓時間多些,可是,正如沈菁所說,在某些方面他是個苛刻的人。
謝殊均搖頭:“沒必要,不急在這幾分鐘。”
趙雪松撇嘴:“不急算了不急,反正等人的被等的都不是我。”
明白他是好意,也曉得他說話就是這風格,謝殊均砸了支筆過去:“看你的資料去。”
“謝謝啊,剛好桌上的筆不見了,現在用這支還是早上在潘醫生那順的。”精準接住筆還道了個謝。
下一秒,後面有人朝近門那桌喊道:“潘醫生,趙雪松偷了你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