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菁打開塑料袋,驚訝道:“嗯?冒菜?你怎麼買的?”不是開車來的嗎,沒有開車的話東西怎麼搬,挑擔嗎?開車的話一個人怎麼在不能停車的地方買的?
“用錢買的。”越過她的動作,把裡面的米飯拿出來,袋子往下卷卷,并不準備把打包盒拿出來,“點的外賣,讓外賣小哥等了我幾分鐘。”
“啊,外賣小哥可忙了,他居然會願意等?”她拿了筷子,“你等等,我去沖一下。”
謝殊均跟着她:“如果你打賞的話,他會願意的。”
沈菁腳步一頓,轉頭看着他:“你打賞了多少?”
他也停下來,垂眸看着她:“一個漢堡十塊錢,那大概是五個漢堡?”
捂上胸口,她加起來可能都沒打賞過這麼多,雖然也是因為沒耽誤過,但還是痛心疾首:“我可以下去拿的!這頓冒菜才多少錢,你就打賞了五十!”
“你的意思是你沒接我電話,但可以接外賣的電話?”
“……”放下捂着小心髒的手,沈菁繼續往廚房走。
看她筷子在裡面艱難行動,謝殊均伸手夾了個魚丸給她:“今天遊禮給我打了個電話,恭喜我要結婚了,你昨天遇到他了?”
筷子戳進丸子裡,頭也不擡:“你在說什麼廢話,不然他怎麼知道的?掐指算命嗎?”
“我發現你最近說話有點沖啊。”謝殊均面帶微笑,停箸看着她,“你不是自诩軟妹嗎?沒有哪個小甜甜張嘴就怼人的。”
沈菁緩緩擡頭:“有嗎?沒有吧。”
心裡在呐喊:“朝陽,你害我不淺!”
“關我什麼事?”朝陽拒不承認。
你自己說話是個什麼路數,你不知道嗎?還關你什麼事?就關你的事。心裡活動再多,她對着謝殊均也隻是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捏着嗓子:“殊均,我們吃飯吧,你剛剛說到哪裡了?”
謝殊均挑了一筷子豆芽:“說你自毀形象。”
沈菁剛剛咽下去一口丸子,卻覺得喉嚨噎得很:“……哦,我是在校門口碰到他的,他和新校長還有其他人。”說着想起什麼,接了句:“你都不知道,我原本都進不去的,幸好碰見遊禮,校長給了他個面子才叫保安大叔放我進去的。”
把小藍朝她推了推:“這樣的嗎,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菁菁,真是太過分了,下次我帶你去啊。”
他做作的義憤填膺像極了哄孩子,沈菁喝了口水:“你就這麼肯定你能進去嗎?”
謝殊均稍作思忖:“刷咱爸的臉?不行就刷咱爸的卡?”
朝陽:“不肖子孫。”
沈菁頗為認同:“你說得對。”不知不覺說出了口,看着他一臉坦然,再次重重點頭,不知道是在回答誰:“說得非常對!”
她的食量不大,但總是慢悠悠的,因此常常是吃到飯局最後,長達十年的時間裡,謝殊均已經習慣了這樣舒緩的節奏,也習慣了在吃飯時管管她給她夾夾菜。
“遊禮說找個時間一起坐坐,就當告别單身了。”意外發現塊油條,已經連煮帶泡的很軟了,吸滿了湯汁,他挑到沈菁碗裡,“我答應了。”
“菁菁,我跟雪松換了個班,我上他那個夜班,就是周一晚上,然後跟程賢遊禮他們約了周二晚上聚一聚。”
沈菁點點頭,沒什麼意見,單身之夜嘛。
看着她咬一口油條,兩腮鼓起來一動一動,小臉的輪廓圓潤了幾分,配上她的小表情,可愛又靈動。
“菁菁,周三是個好日子,适合拍照适合領證。”
沈菁咽下嘴裡的食物,手上的筷子都沒放下,朝他比了個心:“好啊,樂意之至。”
謝殊均可以說是生來便站在了無數人夢寐以求的終點,他天生擁有結結實實的财富、資源,而這些在優秀的教育下,他的品行端正作風優良。
哪怕趙雪松提出替他上一天,他也直接拒絕了。
“我懂,你從來不愛占人便宜嘛。”沈菁了然。
君子之風的謝殊均深感過譽,也覺得她說的過于絕對:“不敢當不敢當,你的便宜我還是要占的。”
婚姻大事提上日程,眼看着時間将至,沈菁也暫且放下心了,生怕結不了婚成了一個詛咒。
朝陽聽到她松口氣,嘲諷道:“整天圍着戀愛轉,沒走劇情也沒改變劇情,它知道你姓甚名誰呢?我還以為你大腦退化隻記得談情說愛了。”
對于它的批判,沈菁很不服氣:“愛情讓我去去晦氣,轉一轉怎麼了?而且朝陽,叫你來的是愛,你應該感到高興。”
的确,朝陽默認。
“那你接下來怎麼打算?”
她搭着鼠标指尖滑動,望着屏幕心不在焉:“等着結婚,然後還沒想好。”随便點了一個進去,松開鼠标,将繪畫闆挪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