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繃感撫平了些,可死亡的陰影并不是她說抹去就抹去的,身體上的寒意仍舊沒能完全褪去。
她告訴自己,不要去看任何旁的東西,就這樣,目不斜視地走過……
一直到三人走過了那個事發地,沈菁還是沒忍住,回頭望去。那裡路人通行,有年輕姑娘都市麗人還有活力滿滿的小孩兒,說笑聲充斥着這一片空氣,地面幹淨整潔。
“菁菁姐,怎麼了?”明生艾跟着她轉頭望去,去尋找她瞧見的什麼驚奇東西。
沈菁重新看向前方,搖搖頭:“沒什麼,就是覺得那個小女孩兒好可愛,多看了兩眼。”
曾經倒在地上聽到的尖叫聲、慌亂的腳步聲和男人陰森的笑聲都在這一刻的祥和安樂中消失不見,血色都被晴空洗淨,她陡然輕松起來。
就像走在這裡不同的結局一樣,莫名多了些信心,她和殊均也會有不同的結局,他們一定會改變那個糟糕透頂的未來。
“不必羨慕,抛開個人意見,隻要你倆小孩兒不要遺傳殊均哥那張嘴,怎麼都還是可愛的。”蔣明悅誠懇道。
不管謝殊均帶給她的心理陰影有多大,她也不得不承認,謝殊均的顔是真的無可挑剔,而沈菁也同樣如此,再好看,她就隻能認為是女娲血脈了。
明生艾指出她的用詞不當:“雖然你說的很對,但我也不得不糾正你,你那不叫意見,而是偏見。”
腦子裡開始想象她和殊均的小孩兒了,應該會很漂亮吧。隻是她覺得她的丈夫可能不是那麼快地想要見到新婚生活中的“第三者”。
他們從沒刻意去避開過孩子這個問題,不管是十年戀愛還是初始世界的婚後時光,謝殊均看起來都不是很期待。
“菁菁,我更想跟你兩個人多待一會兒。”
這一會兒,就一會兒的沒個期限。
蔣明悅喉嚨一梗,張張嘴又反駁不了,隻能閉上,不怎麼甘心,瞪了明生艾一眼:“得了,大學生就業問題解決了嗎?說什麼生育率呢,晦不晦氣?”
“生育率?誰說生育率了?你别偷換主題!”明生艾指責她,“瞪我幹嘛,我一個未婚少女,是能隔空生子還是能無性繁殖?”
沈菁腦袋一黃,甩甩頭想要捂耳朵:“……你們也見外點兒,大街上呢。”
明生艾轉頭看向她:“菁菁姐,你以後要生小孩兒不?”
這個問題她和殊均也讨論過的,點點頭:“要吧,我挺喜歡小孩兒的,而且我思考過,她生出來後我們會很愛她,所以她不會缺愛也不會缺錢,隻要健康快樂三觀正想幹嘛幹嘛,什麼都不缺,這人生應該還不錯吧。”
有顔有錢有愛,自由而肆意。
明生艾縮縮脖子,有些惶恐:“我就有點怕,我本身也不是太有主見的人,太容易受人影響了,我怕我生了孩子就隻是媽媽了,好可怕。”
這是許多母親的真實寫照,她們太愛孩子,幾乎成了人生的唯一重心。
沈菁卻堅信自己不會:“孩子很重要,但不會是我人生最重要的部分。”
她會牢牢記住自己的名字,就像沒有父母親人寵愛時她是文靜懂事不争不搶的沈菁,有謝殊均疼寵溺愛時她是明麗驕縱的沈菁,可無論哪一個,都是沈菁。
沈菁永遠都會是她自己。
更不用說,還有她的丈夫,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對謝殊均而言,沈菁一定比那個小孩兒更重要。
他會提醒她,沈菁的快樂高于一切。
人降臨到這個世界上時,是先有自己,再成為孩子,或許再成為父母的。“媽媽”從來不是名字,隻是稱謂。
這次的姐妹小聚沒有再被打亂計劃,她們如約喝了下午茶、逛街,然後一個豪門太太和兩位豪門千金一起吃單人七十九的自助喝八塊錢的奶茶。
這世上快樂有很多種,陪伴也有很多種,友誼也恰能滿足這二者。
打開門探進去一個腦袋,沈菁伸長脖子朝裡面兒瞅,客廳裡靜悄悄的,别說人了,影兒都沒一個。
嗯?她好大一個老公呢?
疑惑得不行,扒着門踮腳前傾着身子繼續往裡看。
“是誰偷偷摸摸試圖窺視我家?”謝殊均捏着粉色的陶瓷杯站在側邊。
他本是剛好在廚房接水,聽到了她開鎖的聲音等着她進來,不曾想過了半天也沒有關門的聲音,往這邊出來,就看見一個腦袋卡在門框和門之間,她微蹙着眉,一臉迷糊。
沈菁聽見聲音就望去,眼睛一亮,打開門進來:“殊均,你在這裡呀。”
謝殊均走過去拍拍她頭頂:“我還以為你是背着我喝酒喝傻了呢,在門外支個頭幹什麼?不認識家門了?”
“這不是想神秘一點嘛,結果打開門不見人。”她嘟囔着,一邊換鞋一邊避開他想牽她的手,“等等啊,我先洗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