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殊均就端着杯子一路跟着她,等她洗完手,伸過手卻又被躲開了。
“再等下啊,我去換個衣服。”沈菁扭頭就走。
謝殊均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
行,默默收回來,一手捏着把兒,一手托着杯底。
沈菁一路走到卧室,準備換家居服了,兩手交叉拉上衣服,剛往上扯了點兒,反應過來扭頭看着倚在門上的人。
跟着她進來後,謝殊均十分友好地替她合上門,然後懶懶地倚靠在門上,看着她,偶爾喝口水。
“你在這幹嗎?”等了等,發現他沒有要動的意思,不由問道。
“嗯?不明顯嗎?在等你換衣服啊。”謝殊均說得非常坦然,整個人散發着慵懶的氣息。
沈菁兩隻手不動:“……你這叫等嗎?你這叫正大光明地偷看!”
這話一出,他更像是懶散到沒骨頭,一腿微屈,一隻胳膊順勢搭在門把手上:“菁菁,光明正大地偷看就不叫偷看,你可以說正當行使權利。這裡,我要感謝結婚證,感謝我的妻子。”
跟他對視了會兒,人也是毫不閃躲,朝她舉起杯子:“别停,繼續。”
沈菁嘀咕:“真不要臉。”說完轉身背對他。
她先脫掉褲子再脫掉衣服,落在門邊的謝殊均眼裡,便是渾身雪白的人隻穿着兩件黑色的小布料。
那一身冰肌玉膚他不是第一次,甚至他撫摸過親吻過每一處,但這樣看到時,白的白黑的黑,這極大的反差還是讓他心馳神往,更不要說那看起來脆弱至極的纖細腰肢和哪怕從背面都能瞧見的漂亮弧線。
他緩緩站直身體,擱在門把上的胳膊擡起來,手托着杯底喝着溫熱的水,一雙眼睛卻是直勾勾地看着那邊的人。
沈菁正彎腰穿着褲子,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動作洩露了多少春光誘發了多少春情,她拿起上衣理好套頭上往下穿:“你讓我切身體會到一個詞哎,叫如芒刺背。”
兩隻胳膊都鑽進去,她轉過身看着謝殊均朝他走過去:“謝先生,你的目光存在感太強,并且好像不怎麼純潔。”
謝殊均往前走了幾步接她,一手理了理她頸後翻折到裡面的領子:“說什麼呢,夫妻之間哪有什麼純潔。”
說罷,整理好後他牽過她的手一起往客廳走。
“不愧是你。”沈菁贊歎。
快走至沙發,她才看見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怎麼坐在這裡看啊。”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是在看文獻啊什麼的。
順手将杯子放在電腦旁邊,謝殊均拉着她在沙發上坐下,攬着她肩膀:“嗯,為了等某人回家,也為了某人回家偷看時能看到我。隻是沒想到,還是失策了。”
明明才一天不到,但或許是死亡地重遊的緣故,她就是很想很想他,緊緊貼着他,把腦袋擱在他肩前。
靠了會兒,似是覺得還不夠,沈菁伸手摟在他腰上,側過身半邊身子壓住他,整張臉埋在他懷裡使勁兒蹭。
她這黏人的樣子看得謝殊均心軟得一塌糊塗,摟住她腰讓她更往自己身上靠靠,擡起手拆掉她後腦勺上的丸子頭把頭繩套進自己手腕上,動作輕柔小心極了,然後一下下梳理着她垂落的長發。
“怎麼跟個撒嬌的貓兒一樣。”
沈菁還是埋在他懷裡,呼吸之間盡是他的氣息,讓她安心極了。開口的聲音也顯得有些悶,語調卻還是嬌:“你喜歡貓嗎?”
一手抱着她,一手撫着她的長發,眉宇間全是深情:“我喜不喜歡貓你不知道?”
在一起十年,她當然知道。謝殊均對貓貓狗狗不讨厭也不喜歡,他唯一喜歡的想養的就隻有沈菁。
沈菁擡頭,下巴磕在他胸膛上,一雙眼睛如同盛滿了秋水,潋滟着光芒,盈盈看着他:“我感覺好久都沒看到你了。”
可是他們夜裡纏綿然後相擁而眠,他清早起來時便吻過她,離家前又吻過她,他們分開也不過大半日而已。
這句話換個人說他一定覺得矯情。
然而當說這話的人是沈菁,他隻覺心裡熨貼極了:“那以後我下班了沒事的話就來接你好不好?”
他不會說“那你不要出去好不好”“你就在家等我好不好”,他同樣想要早點兒見到她,每一天和她呆在一起的時候都恨不得再長些再長些,多一分一秒也好。
所以他說“我來接你好不好”。
謝殊均不需要沈菁停留在原地,更不需要沈菁圈地為牢困于家裡,她的生活裡必須要有他,但不是每一件事每一刻都要有他。
他們是彼此的,但他們也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