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理由都是相同,她同樣不能放心謝殊均一個人面對自私虛僞的遊禮和劊子手一樣的命運。
說着話兩人的腳步也沒停,遊禮看到了他們,臉上的煩躁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換上一如從前的儒雅笑容,目光溫和地看着他們,朝他們揮揮手。
沈菁在心裡直“呸呸”,有的人真的是裝習慣了,對外形象全憑肌肉記憶。
裝的久了,就真以為自己是那樣光風霁月的謙謙君子了?
“來了,夜班是不是很累?”遊禮似乎完全沒受那些事的影響,“喝點什麼?”
謝殊均先給沈菁拉開椅子,然後才在她旁邊落座,也沒看遊禮,隻是略微颔首“嗯”了聲,然後自顧自地拿出手機掃了桌上的二維碼。
沈菁湊過去跟着看菜單。
他們挨得很近,近到本來因為謝殊均敷衍态度就心情不利落的遊禮,因他們的親密更加惱火。
他搭在西裝褲上的手緊緊捏着拳頭,謝殊均和沈菁的親密在他看來就像他們突然結婚一樣,是一種勝利者的炫耀和示威。
兩人點了壺花茶,沈菁還點了份點心。
謝殊均放下手機,兩人擡頭看向對面,三人這才正式地“見面”。
“還沒恭喜你們,新婚快樂。”
沈菁看着遊禮,不屑又頗有趣味,跟看樂子似的欣賞着對面的人的表演。眼裡看遊禮面上溫和友好關心祝福,心裡聽着朝陽給她轉播的關于遊禮桌下捏着的拳頭有多用力。
心裡忍不住譏诮:“殊均還說我們來當演員,你看,分明對面也是個演技高手呢,人都演了十來年了。”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能演這麼多年也真的是種本事,難怪人演着演着自己當了真。
對着這個人,心裡各種陰陽怪氣簡直克制都克制不住,亂七八糟想了一通,回過神就發現遊禮面上有些僵硬,神情沒太維持穩。
“哦豁,他怎麼了?怎麼破功了?”面具都裂了。
朝陽盡心盡力轉述:“你老公剛剛回答他,‘哦,菁菁太好了,總是被人觊觎,雖然我們情比金堅,沒什麼威脅,但是你懂的吧,就很惡心人。說起來,要謝謝你呢。’”
說到“謝謝”,謝殊均語氣誠懇,神情卻很是冷淡和嘲諷。
作為那個觊觎沈菁的人,這話聽起來就很刺耳了,尤其是,是從他最厭惡的謝殊均嘴裡說出來嘲諷值拉滿。
沈菁眨巴眨巴眼:“哇哦,幹的漂亮我的殊均!”
瞥了她一眼,覺得她幸災樂禍的樣子真“過分”,朝陽轉頭看向謝殊均,這個人确實厲害。
它心裡贊歎,不知道自己亮晶晶的眼睛充滿了跟沈菁類似的崇拜。
謝殊均這話雖然沒有點名道姓,但事實上幾乎已經把話擺在明面上了。
遊禮目光沉沉,心裡更是沉甸甸,心知想要裝樣子已經沒必要了,甚至連客套話都可以免了,這說明想要“和好如初”的可能性更低了,微乎其微。
他暗暗調整了下狀态,換了副認真的面孔:“殊均,我知道你肯定很生氣,這我也能理解,換誰突然聽到那些半真半假的謠言都肯定生氣,但我還是想說能不能聽聽看我怎麼說。”
這話很高明,先把自己的态度擺在這,也适當放低姿态,既給了謝殊均一定的安撫,同時也沒有完全低下去顯得自己沒底氣。
“半真半假”“謠言”這兩個詞很有意思啊……
謝殊均壓下嘴角的諷刺,朝他揚揚下巴:“好,你先說,我聽聽看。”
他這模樣瞧着有幾分拿他取樂的輕視,遊禮拳頭緊了緊又松開,剛要解釋:“我承認,我……”
剛剛說了幾個字就看見有服務員過來了,下意識立刻閉上嘴,一個字都不要說給别人聽見。
“先生,你們點的花茶和蘋果派。”
謝殊均點點頭,沖她溫和點點頭:“好,謝謝。”
說着,将蘋果派放到沈菁面前,再給她倒了杯茶。
等人走遠了些,遊禮才繼續道:“殊均,我以前是喜歡過沈菁,可那是高中時候的事了,那時候喜歡沈菁的人很多,我隻是其中一個而已,畢竟你也是,不是嗎?”
說着他看了眼沈菁,卻發現她聽到這話也沒有任何反應,就像他說的喜歡的人不是她,就像他的喜歡無關緊要,就像被他喜歡不會帶給她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心中的嫉妒在她的漠視和她給謝殊均喂蘋果派的親昵動作中一點點鑽出牢籠。
可他知道,現在的重點不是沈菁,跟謝殊均背後謝氏的動作比起來,沈菁不值一提。
“年少時的單戀能長到哪裡去,早八百年的事了,在我跟你成為朋友的那刻起,沈菁就隻是朋友的女朋友和單純的高中同學而已。”
他面上浮起無奈,又隐隐露出不忿:“也不知道是誰,在網上亂說一通,我跟趙筝雖然沒有告訴大家,但也的确是正經戀愛,她說她怕有人說她有金主,我也不知道她還有男朋友。”
趙筝?誰來着?
謝殊均有一秒的跑神,耳邊聽着遊禮的話,三分注意力在沈菁身上,三分注意力在周圍環境上,剩下四分時而悠閑時而頭腦風暴。
沈菁端起茶杯,借着喝茶的動作掩住自己諷刺的笑容。
這人是真的虛僞,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結果除了這裡編借口沒提她一個字,也沒跟她說一個字。
嘴上說着跟趙筝正經談戀愛,結果一番話鍋全扣人頭上了,當然也不是什麼黑鍋,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遇到他,真的是芸芸衆生都倒了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