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沒什麼事,我先到菊花村住着?"一出山洞,我便迫不及待地要跑路。
侯卿面朝我俯身,伸出手來。想着他是要取自己的裝備,我立時将銅鑼舉起來等他取走。
結果這人有了新歡忘了舊愛,腰間插着笛子便對鑼錘問也不問。他手往下一掏,便從我腰間取走藥瓶。他拿到手中一估量,便又塞了回來。
“一日兩次,傷口避水。”
不良人官方認定醫師的醫囑,我怎麼敢違背。我把腰帶緊了緊防止藥瓶掉出來,再次問道:“你要跟着治病救人,帶上我沒什麼用處,不然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屍祖打斷。侯卿瞥我一眼,目光柔柔的道:“要說用處,解悶,不算嗎?”
“路上潛心鑽研音律,怎麼會悶!”我質疑。
怎料這句話讓屍祖産生了不必要的聯想,他把笛子抽出來順勢吹了五個音問:“你想學?”
“我不想。”
“嗯,先把鑼學會,欲速則不達。”
“有沒有一種可能,鑼我也不想學呢?”
侯卿沉吟片刻,點頭稱是:“正是,出去千萬莫要報我門下。你我之間沒有師徒緣分。”
“好勒,我回去就找個戲曲師傅學一學,在外絕不跟您扯上半毛錢關系。”我借勢忿忿扭頭,打算開溜。
奈何後領子被拉扯住,高出我不止一頭的男人将手随意按在我的肩上,強行帶着我轉了個圈。身高原因,他站在我身後俯下身湊近耳畔道:“回去前,先收拾一下。免得人見了都懷疑我的品味。”
他這話說的是蚩夢在洞裡給他做鬼臉,複述那句:“我沒品味,你的品味也不怎麼樣。”
其他人不知個中緣由,李存義還勸說:“小妖女,當人當面客氣些。”
隻有侯卿看了看李星雲,然後望向我。他攏攏衣袖,拍拍不存在的塵土悠然道:“質樸純粹,靡顔膩理。要緊的是,眼光好的人,品味都不差。”
“這個我作證,他實打實覺得我眼光不錯。當然僅限于在發現他這塊美玉上。”我在旁給侯卿作證。
從始至終,侯卿肯承認的都隻有眼光。當他要我收拾打扮時,我心想出門在外不修邊幅怎麼了天然去雕飾,一擡手從頭發上抽出一根枯草。再一摸臉上一手粉末,不禁顫抖着聲音問:“這灰是出了山洞才掉到臉上的吧?”
“好主意,等會兒你可以這麼跟他們解釋。”侯卿十分配合。
“那你一開始就應該說這件事啊!”
“我的表現再明顯不過。”他十分坦蕩地表達了自己發怒的緣由,跟我的猜測不同。原來侯卿是見我一副狼狽模樣,覺得在衆人面前丢他面子,這才不高興了。
我連連強調下次一定注意,想着終于不用綴在他身後了。可等李星雲表示他把雪兒藏在一處隐秘之所,意指地宮時。侯卿轉頭向我摸着下巴道:“巧了,等回去再拾掇。”
“我也要去嗎?”我感到不可思議。
“可以不去,那麼,”他低頭問我,表情友善,“要回去嗎?”
我沉思良久,還是有些遲疑:“不然,我去看看。”
侯卿颔首。他閉上眼睛,很快又睜開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