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卿以外的人對我都很陌生,行走起來,張子凡、陸林軒還有傾國傾城姐妹是一組,李星雲、李存義跟蚩夢是一組。過程中張子凡找了幾個話題去同李星雲聊,總會以冷場結束。而侯卿對于旅途的終點并不感興趣,他走走停停,落在隊尾。
行進中回想起侯卿剛剛的舉動,我有一個猜測。趁着無人注意正好問他:“你剛剛閉上眼睛,是不是在搜索林子中的行屍。”
侯卿亦無訝然,他毫不掩飾地說出了對我的另一個安排:“你要是回去,便喚幾位朋友同你作伴。免得迷路,又浪費幾天時間。”
“我也沒有那麼路癡吧!”我替自己鳴不平。
侯卿不反駁,隻是指着身後問道:“此處是何方位?”
我試圖去找天邊的晚霞,可李星雲帶的路滿是濃雲稠霧,天空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我又順着侯卿的手指回望來時的路,想了半天回答:“東、吧?現在我們是在朝西邊走。”
“哦,有何憑據?”侯卿袖手站定。
我伸手一指荒郊野嶺四處可見的墳冢,給出答案:“古人有雲送你上西天,太陽又是東方升起西方落下,所以西就代表着黑暗跟死亡。怎麼樣!”
我越說越自信,可一擡眼卻看到屍祖無語扶額的動作。趕緊找補道:“方位肯定沒有那麼準,或許是西偏、偏南。”
侯卿再問:“南又何來?”
我再答: “呃呃呃南邊天氣炎熱雨水豐沛,林子比較多。這裡越走樹木越茂密,雖然很多因為陰氣重幹枯了,但肯定是要比北方的樹林多的。”
侯卿:“嗯,說得不——。”
我:“哇,猜對了!”
侯卿:“不對。”
我:“那你幹嘛一臉贊許連連點頭!”
侯卿:“好奇你的歪理。”
我:“我謝謝您勒。”
侯卿:“不夠誠懇。”
這邊插科打诨,那邊已經商量出三人下地宮找雪兒,其餘人在地面等待。顯而易見,我跟侯卿都沒有被算在其間。而他們在溝通的時候,也并不會主動邀請我倆進入話題。
此次行程,侯卿是必要時發揮作用能派上用場的工具人。我是他的搭頭。可能他們到現在也想不清楚,這倆人是怎麼牽上線的。但既然侯卿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關系一般的另幾個人也不好意思問。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們也不關心。誰會好奇大夫是怎麼跟身邊的藥童認識的?又不是今後會一起行動的夥伴。
但是地宮外的空地不大,此處亦無他人。縱然可以壓着聲量,幾人交談的内容還是不斷地傳入到耳内。
直到蚩夢轉頭跑進了地宮,剩下的人沒法子,急忙跟上。
席地而坐鑽研打磨骨笛的侯卿也站了起來,他朝着入口搖頭,低聲道:“麻煩。”
“等遇上你的病人,還有的忙呢。”我在一邊奚落。
“病征俱全,對症下藥有何難處。人心易變,反複無常才是大麻煩。”侯卿邊走邊說。他朝我一側身子,兜腰攬起,運氣輕功追了進去。
我還能聽到從頭頂往下的淡淡的聲音道:“裡面太亂,安生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