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句話的信息雖然模棱兩可,莫芷濡卻有一種直覺。
她沖出去就問:“幾位大娘,那三位姑娘,你們可知都是誰?”
大娘們一下子認出她來:“哎喲,這不是阿芷嗎?怎麼這會兒跑出來啦?”
“我們也隻是聽說的,據悉有一個是陳家媳婦兒,還有一個眼睛好像看不見,和莫醫師一樣哩。”
“是啊,我們剛才還在擔心是不是她,但轉念一想莫醫師不是在醫館裡頭待着嗎,怎麼可能會和那村口惡霸扯上幹系?”
左一句又一句的話接踵而至,莫芷濡一下子全懂了。
她傻愣得不知該露出什麼表情,更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麼。
大娘們的聲音逐漸遠去,無非是叫她早點回家,否則該讓家裡人擔心了。
她倒是希望家裡有人能擔心。
莫芷濡渾渾噩噩地往醫館方向走,走着走着眼淚就掉下來了。
阿姐怎麼會惹到臧文德呢?
這下還有誰能救她呢?
官府求不了,平日裡看病的老弱婦孺又指望不上,這整個南沽縣哪裡有敢和臧文德作對的啊。
她哭得淚眼朦胧,猝然看見門口靠着個叼着草的人影。
她先是一呆。
随即雙眼中頓然有了神采。
她大喊着:“宮哥哥!”
宮懷檀露出潔白的牙齒,磨着草根道:“回家不見一個人影,還以為你們扔下我跑了呢。”
莫芷濡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跑到他身旁道:“宮哥哥,你救救阿姐吧!”
“怎麼?”
宮懷檀咬斷口中的東西,輕笑起來:“難不成,姐姐她要死了?”
“真的可能發生這樣的事!”莫芷濡強忍眼淚,迫使自己說出完整的話語,“阿姐現在被抓到牢裡去了!”
宮懷檀一臉誇張:“不會吧,這次真的進去了?”
“宮哥哥,這種時候你就不要開玩笑了!”
莫芷濡一股腦地說着話:“阿姐不知道為什麼被臧文德給盯上了,倘若隻是入獄也罷了,畢竟阿姐根本不是會做錯事的人,入獄也一定是被污蔑,有回轉的餘地,可臧文德不一樣,他是真的能要了阿姐的命阿!”
“臧文德?這名字好耳熟啊,前幾天才剛聽姐姐說過。”宮懷檀還是抱着看樂子的心态,淺笑着問,“他到底是什麼人,官府判不了的,他能判?”
“他還真能!”莫芷濡吸着鼻子道,“宮哥哥你剛來這南沽縣不知道,他臧文德根本就算不上是個人!仗着有權有勢,在這裡橫行霸道,無惡不作,還喜歡把人帶回家裡······”
宮懷檀眨眨眼睛:“帶回家裡?”
“吃掉!”
莫芷濡又哭起來,光說出這兩個字都把她吓得不輕:“他是個變态,他吃人肉啊!阿姐那麼柔弱的一個人,怎麼抵抗得了他?”
宮懷檀被她哭得忍俊不禁。
“吃人啊,挺有意思的。”
他點點下巴,偏頭道:“那你跟我說地方,我去看看?”
他還挺想見識見識吃人肉的髒東西。
莫芷濡一下子止住了啜泣:“宮哥哥!阿姐和我果然沒看錯,你真是個勇敢的好人!”
好人?
宮懷檀笑到肩膀顫動。
“行了,不是還要去救你阿姐嗎?再廢話恐怕去了隻剩下骨頭了。”
莫芷濡渾身一顫。
“宮哥哥不要瞎說!才不會那樣的!”
“不希望那樣還不趕快帶路?”